“同志,这两个孩子是你们家的吧?”那人穿着一身公安制服。
宋恂这个亲爹还没吱声,方典先点头了,“诶诶,是我们家的,这俩孩子不会是走丢了吧?”
“哈哈,没有没有。”公安同志说,“我看他们太小了,提着桶有点费劲,就顺路帮他们送了回来。”
延安还美滋滋地强调:“我们没坐警察叔叔的三轮车,走回来的!”
妈妈不让他们坐陌生人的车。
宋恂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走过去将酒桶接过来,与公安同志握手说:“同志,多谢了,您怎么称呼?我们正准备吃饭呢,您进来一起吃点吧。”
“不了,我姓崔,是这一片的片警。”公安同志将孩子送回来就往外走,“还得赶紧回去值班呢。”
宋恂将崔公安送出门,目送他骑着挎斗摩托车突突突地跑远,反身回来在两个儿子的脑门上一人赏了一巴掌。
“你俩倒是会找帮手。剩下的钱呢?”
小哥俩急慌慌地让干爹帮他们将汽水盖子起开,咬着吸管说:“买汽水了,已经开盖了,退不了!”
两个小子交换着喝汽水去了,围在烤炉旁边等着大人投喂。
对虾和烤茄子出炉时,吴科学还进屋将收音机提出来,调出渔业电台,听电台在休息时段播放的音乐。
于是,当项小羽带着她二哥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三个大男人和两个小不点,在她家的院子里,支着烤架,喝着小酒,听着小曲,侃着大山。
项小羽的心里,瞬间就失衡了!
她在农村苦守寒窑,每天挑灯苦读备战高考,而这爷仨却在他们家小洋楼的院子里,啤酒、汽水、小烧烤!
凭什么呀?
第134章
见到站在门口的媳妇时, 宋恂还不确定地跟身旁的吴科学问了一句,今天是礼拜几?
礼拜五。
宋恂先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不是他忘乎所以, 记错了项小毛同志归家的日子。
他赶紧起身迎过去问:“你们今天回家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我好去汽车站接你们。”
“临时决定回来的,我跟苏越换了班, 明天的节目全是录播, 我就提前一天来市里了。”
项小羽听他用到“回家”这个词, 心里稍稍好受了点。
不过, 没等她的心情多云转晴,她心心念念了半个月的小宝贝们, 便举着小烧烤冲了过来。
瞧见他们油渍麻花的手和嘴, 项小羽心中还在左右摇摆, 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张开手臂接住儿子们。
然而, 小哥俩冲过来以后,敷衍地与妈妈挥手打声招呼,就越过她奔向了身后的二舅。
扒住二舅提着的水桶问:“舅舅,你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啦?”
项远洋两只手上都提着铁皮水桶,乐呵呵地说:“有鱼有虾还有螃蟹天鹅蛋,你俩想舅舅没有?”
“想了想了!”延安伸着小手进水桶里捞天鹅蛋, 被螃蟹的大钳子夹了一下, 又赶紧缩回了手。
项小羽:“……”
心里更不平衡了。
宋恂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催他们洗手吃饭。
两人在这个时间回来,肯定是没吃晚饭的,宋恂没问他们兄妹怎么突然进城了, 先用烤馒头和烤五花rou给他们做了两个rou夹馍垫垫肚子。
倒是项小羽主动提起了提前一天回来的原因。
“市农机商店在招聘售货员, 我二哥想去参加招工考试。他头一回来城里考试, 我陪他去看看。”
项远洋在团结公社的农机供销门市部当了将近三年的售货员,对于农机配型规格之类的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但是公社的售货员没什么晋升空间,想等门市部主任退休最起码还得二十年呢。
可能没把主任熬走,他先走了。所以他就想,既然都是当售货员,在城里当售货员总比在公社体面些吧?
闻言,宋恂与吴科学对视一眼,还是由宋恂问:“招工信息是什么时候公布的?招几个人?”
“上个礼拜公布的,我认识农机商店的一个售货员,是他通知我的。”项远洋吃着rou夹馍笑嘻嘻地说,“只招两个人,不过我们供销门市部的卖货方式就是跟市里的农机商店学的,大家用的资料都是同一本,我努努力没准儿能考上。”
“你不是在公社找了一个对象吗?来市里工作以后,你们还能有时间见面?”
宋恂不想给二舅哥泼冷水,但是市里的售货员是人人都盯着的铁饭碗,哪怕是街道供销社的售货员,也不是只通过招工考试就能轻松通过的。
而且他没有城市户口就是最大的短板。
这几年返城的知青越来越多,各个工厂又开始清退临时工,城里的就业压力很大。
农机商店放着城市青年不招,反而去招一个农村售货员的可能性极低。
项远洋让小外甥咬了一口自己的rou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