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yin良久,他见北堂璃音迟迟未开口,颇为失望地道:“本王给过你多次机会,可惜你却不知珍惜。”
怔忪间,北堂璃音眸中闪过一丝泪光。
自小到大,北堂龙霆基本未对她说过重话。
可此时此刻,他那曾满溢着温柔与宠溺的眼眸中,徒留一片失望。
北堂璃音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心口处一抽一抽地疼。
她明白,这一回北堂龙霆再不会像往昔一般,无条件地包容着她的错处。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酸涩和委屈,高举着手中发黄的圣旨,一字一顿,“本宫身负先帝重托,被委以重任,定当不辱使命。众爱卿护驾,送本宫回宫。”
北堂龙霆瞅着北堂璃音这般天真的做派,顿觉可笑至极。
他摇了摇头,冷声反问着她,“音儿,你以为仅凭借一道圣旨,就能坐稳王位?未免太过天真。”
北堂璃音自然知晓,圣旨的效用微乎其微。
不过,近半个月来,染指过她的身体的朝中权贵不下十人。
他们若是愿意助她一臂之力,她即便不能坐稳王位,也可为自己赢得逃出生天的一线生机。
思及此,她乍然回眸,紧盯着身后默然无语的肱骨大臣,威逼利诱道:“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染指王室女眷,当连诛三族。”
众人神色凝重,虽极其厌恶北堂璃音的所作所为。
可北堂璃音尚未被废去公主封号,她若是倒打一耙,他们必死无疑。
正当形势胶着不下之际,礼部尚书鼓起勇气,率先迈出了第一步。
他伸出颤抖不止的手指,直指着北堂璃音的鼻头,忿忿不平地道:“毒妇,老夫即便是死,也不会做你的走狗!”
“礼部尚书,你可想好了?”
北堂璃音咬牙切齿地道,她手中握有礼部尚书府千金顾绯烟被人凌辱的证物。
只要礼部尚书敢违逆她的意思,她就将画册公之于众。
礼部尚书面色骤沉,一时间又萌生出了一丝退意。
正当此时,凌天齐挺身而出。
他冷眼看向近乎疯魔的北堂璃音,转而同那群受制于北堂璃音的肱骨大臣娓娓道来,“绘有京都世家贵女被北堂璃音设计陷害的画册已被在下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诸位不必恐慌。”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他们原以为,受害者仅自己一人。不成想,朝堂之中竟有这么多人惨遭北堂璃音的荼毒。
如此一来,这群受制于北堂璃音憋屈多时的肱骨大臣顿觉勇气倍增,纷纷站出来,控诉着北堂璃音令人发指的罪行。
北堂龙霆得知,北堂璃音为夺取王位,一边出卖色相祸害朝中重臣,一边设计毁去世家贵女的清白,气得差点儿当场背过气。
啪——
北堂龙霆扬起手,狠狠地扇了北堂璃音一巴掌。
一十七年来,这还是他头一回动手打她。
他怒不可遏,胸腔中爆发出沉闷的怒吼声,“恬不知耻!你怎能做出这般不知廉耻之事?”
北堂璃音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泪水盈眸。
她深知自己无路可退,崩溃大喊:“今日一切,全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我。说到底,我才是受害者啊!我深重剧毒,命不久矣。眼下,我只想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时至今日,还不知悔改。”
北堂龙霆沉痛地闭上了眼眸,再不愿同她废话。
北堂璃音却偏执地认为,所有的祸端,全是因凤无忧而起。
她言之凿凿,怨气滔天,“父王,但凡你能多爱我一点,我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
“你也配?”
北堂龙霆冷笑,他还不至于健忘到连北堂璃音想要将他毒死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父王,求你再改音儿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音儿保证,再也不会胡作非为。”
北堂璃音一点儿也不想屈服。
但同她的性命相比,她那可笑的尊严根本不值一提。
数月前,她被东临京都城郊的那群流匪当街凌辱之时,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就已经碎了一地,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北堂龙霆垂眸,看向惯会摇尾乞怜的北堂璃音,并未有丝毫的动容。
他沉声道:“你可知,本王为何要饮下你斟的那杯毒酒?”
北堂璃音并未答话,她双膝跪地,微微仰头看向高不可攀的北堂龙霆,面上除却不甘,还有一丝迷茫。
北堂龙霆见状,缓声言之,“是你,亲手毒死了对你还抱有一丝希冀的本王。”
“父王,音儿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音儿一次机会!”
北堂璃音痛哭流涕,疯狂地以头抢地,直到前额被撞得一片青紫。
“来人,将北堂璃音押入大理寺天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北堂龙霆长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