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即墨止鸢从未跟他提过,是他无意间听得了她和她的贴身侍婢的谈话,才得知即墨止鸢为他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最让他感动的是,半月前,他曾不慎被人下了烈性媚药。
危在旦夕之时,她为了帮他,竟义无反顾地将珍贵的第一次给了他。
那夜,他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战栗,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惶恐。
可她依旧毫无怨言地接纳了他。
敖澈沉沉地闭上眼眸,脑海中满是即墨止鸢隐忍地掉着眼泪的绝美画面。
在他心中,她的所有心机,所有手段,仅仅只是为了自保。
殊不知,即墨止鸢从一开始,就给他设了陷,一步步地引诱着他,直到完完全全攻陷他。
凤之麟余孽的追杀,全是即墨止鸢一手策划。
百里河泽的胁迫,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事实上,百里河泽洁癖深重,除了凤无忧,根本无法接受其他女人的靠近。
再者,即墨止鸢献身一事,也绝非敖澈以为的那般纯粹。
对即墨止鸢而言,如果占有她身体的人不是君墨染,不论是谁,她都会觉得恶心万分。
既是如此,她自然要让自己的身体,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咳咳——”
傅夜沉胸腔处剧烈地起伏着,殷红的鲜血不受控地从他指缝间溢出。
敖澈回神,随手拔去几乎贯穿了傅夜沉胸口的鱼叉,“傅大仵作,安息吧。”
傅夜沉深知求生无门,再不愿在敖澈面前伏低做小。
他卯足了劲儿,猖獗大笑:“自古多情空余恨。但愿,有朝一日,你不会被‘情’字,伤得遍体鳞伤。”
东临上下,谁人不知长公主即墨止鸢为了君墨染守身多年,迟迟不肯出嫁?
也就只有敖澈,当局者迷,竟看不出即墨止鸢心里除了君墨染,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敖澈信誓旦旦地道:“成王败寇。待本将一统四海,君临天下,鸢儿便会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他并非全然未觉即墨止鸢对君墨染的心思。
只不过,他十分珍惜为他付出良多的即墨止鸢。
为了让她彻彻底底地爱上自己,他一改恬淡的秉性,转而去争抢着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敖澈默不作声地移开眼,强行抹去他心中最后一抹慈悲,声色隐寒地向掣肘着傅夜沉双手双腿的死士下了死命令,“动手。”
砰——
敖澈话音一落,身负重伤且手脚均被铁链所缠的傅夜沉便被身材魁梧的死士抛下了护城河。
由于捆着傅夜沉手脚的铁链十分沉重,须臾间,傅夜沉便似巨石一般沉入河底。
彼时,凤无忧恰巧同君墨染一道,路过灯火通明的护城河畔。
今夜,实乃追风、青鸾二人的大喜之日。
凤无忧本想快马加鞭赶去,可她身怀六甲,多有不便,不宜上马。
不得已之下,君墨染只得带她御剑而飞。
不成想,她依旧同之前一般惧高,没飞出几步,便觉头晕目眩。
“可好些了?”
君墨染揽着凤无忧的纤纤细腰,骤降至护城河畔,关切地询问着她。
凤无忧双手紧捂着胸口,干呕不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挺直了腰杆,浑然无力地道:“不知为何,总觉心神不宁。”
君墨染以为凤无忧是在担忧青鸾,薄唇轻启:“你且放心,追风绝不会亏待青鸾。”
“嗯。”
凤无忧站定在护城河畔,怔怔地盯着河面上骤起的波澜,“莫不是有人落水了?”
她话音刚落,护城河畔的波澜便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沉寂了下去。
君墨染见状,随口答道:“纵有人落水,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沉入河底。”
“说的也是。”
凤无忧微微颔首,骤然起跳的眼皮让她没来由地生出阵阵心悸。
已然沉至河底的傅夜沉好似听见了凤无忧的声音,他耗尽了周身气力睁开了眼眸。
遗憾的是,他眼前除却一片漆黑,再无他物。
他再度阖上眼眸,静静地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护城河畔,凤无忧好不容易匀过了一口气。
她指着不远处扶摇直上的无字天灯,轻声道:“明年花灯节,爷想带着狗蛋一起放天灯。”
“小东西,有了狗蛋,连本王都不要了?”
君墨染略略吃味,不满地反问着她。
凤无忧却道:“爷跟傅夜沉约好了,来年花灯节,陪他一起放天灯。”
“你陪狗蛋,本王陪他。”
君墨染不明白凤无忧为何那么在意傅夜沉。
不过,他并未将她逼得太紧,总会适当地给她留些空间。
闻言,凤无忧“噗嗤”笑出了声,脑海中竟是君墨染、傅夜沉二人手挽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