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再大一些,我爹扛不住我了,每当我下了学堂回家路上看中街边的玩意儿,就跑回家直接拽着我爹来付账。
记得路时修刚来景州没多久,为了让路时修尽快适应景州的生活,我们两家人会经常约一起逛市集。
娘亲身体一向不好,通常都是我爹陪我,路伯伯陪路时修。
可一路上路时修都安安静静地被路伯伯牵着,问要什么,这人只会摇头。
那个时候我捧着满怀的玩具就在想,这人眼光怎么这么挑剔啊,竟什么都看不中。
后来发现不是的。
在我们回去时,路时修明明往卖纸鸢的商铺偷偷看了好几眼,然而还是一声没吭,一点不像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公子,没点脾气。
离别时,我将手中的纸鸢递给路时修,问他是不是想要,我可以送他。
路时修目光落在纸鸢上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脆生生地说:“我不要。”
我当时抱着纸鸢回家还跟娘亲说了这事,娘亲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路时修可能是想他娘亲了。
我不懂,后来再长大一些,便想通了。
或许在路时修没来景州前,这人也同寻常家的孩子一样,吵闹着跟自家娘亲要纸鸢和糖葫芦。
他也曾有过这样可以肆无忌惮撒娇的年纪,只是后来学会隐忍,收敛了。
想到这,我心下一软,不由自主地往摊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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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快来看看这里的纸鸢,都是刚刚上新的款式。”商贩见我走近,立刻热情地跟我介绍。
我挑了只看上去特别符合路时修性子的纸鸢,上面印着偌大的白鹤,皎若云腾,展翅而飞。
而后还专门买了串糖葫芦。
当然,第一口被我吃了,我就是想替路时修先尝尝甜不甜。
巧的是刚回客栈就遇到了有大半天不见面的褚煦。
我朝他招手:“褚煦,你快看我这纸鸢,刚从外面买的,好看吗?”
然而他似有心事没听见,直到我再喊了遍,这人才恍惚朝我看来。
褚煦眼眶有些红,像是没睡醒一般,眼里泛着血丝。
“没事吧?”我担忧地问。
褚煦轻轻摇头:“无碍,许是水土问题,昨日竟有些失眠。燕公子找我何事?”
“没事没事,就想给你看看我刚买的纸鸢,还可以吧?”说着,我将手中的纸鸢递给褚煦。
褚煦接过去看了眼,赞道:“这鹤看着倒是气宇轩昂,有几分傲气。”
余光里,路时修和宁安远正从二楼下来,我怕说坏话被路时修听到了,于是凑近褚煦,眨了眨眼小声道:“我特地买的,就这个最像路时修,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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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公子有何话不妨大声说,没必要凑阿褚这么近。”
宁安远人未到,声音倒是先传来,等这人过来后径直将褚煦搂在怀里,硬生生和我拉开距离。
以我的理解,宁安远可能见褚煦与我走太近,吃醋了。
回想到第一次与这人见面时,我不过与褚煦多说了几句话,貌似宁安远就吃醋了。
可宁安远是醋缸吗?
这么能吃醋。
想了想还是路时修好,路时修可从来不管我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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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纸鸢挪到路时修跟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路时修挑眉一脸困惑地看着我。
“送你的,这次你要么?”我仰着头,眼巴巴地问。
闻言,路时修伸出的手顿在空中,目光直直望着我,轻声问:“这么多年的事,你还记得?”
“当然了,在你之前可没人拒绝过我送的东西。”我低头小声抱怨。
路时修莞尔一笑:“我的错。”
此时,传来一声轻咳,宁安远待不住了,向我们告别:“二位慢聊,我和阿褚打算出去转转。”
说着,没等我们回话便牵着褚煦往门外走了。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我觉得以褚煦刚刚的状态,明明回屋休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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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
路时修仿佛读懂了我的困惑,主动问我。
我牵着路时修,边上楼边说:“褚煦说他昨日失眠了,想必没休息好,我觉得他应该回屋休息才对。”
路时修似乎并不惊讶,抬手揉揉我脑袋:“宁安远有分寸,别担心。”
我点点头。
也是,人可是实名夫夫关系,怎么也比我这个外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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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刚进屋,我突然想起糖葫芦忘楼下了。
我说怎么感觉少了什么。
“怎么?”路时修回头问。
“你等我下。”客栈之内不好用轻功,我只好亲自跑楼下将落在桌上的糖葫芦拿了上来。
天气冷,糖葫芦外面的糖浆没化,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