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觅眼泪都出来了,感激地看了一眼花兰,连滚带爬地就走了。
人人都说这长公主尖酸刻薄,心狠手辣,今日一见,她倒觉得长公主还爱刁难人!
秦昭疑惑地看着远去的人,难道她刚刚说的太过直白,吓到她了?
突然爆发出的嘲笑声吸引了她的目光,顺着声音寻去,那假山后竟走出一个她最讨厌的家伙。
陆明远本来只是想抄个近道去和陛下商议江南事宜,没想到恰好撞见如此好笑之事。
“没想到我们堂堂大秦长公主竟也喜欢扑蝴蝶这种幼稚的事情,微臣还以为像长公主这般尊贵之人只瞧得上四书五经。”
秦昭听得出他明里暗里戳她脊梁骨,一想到刚刚那一幕被他撞见就觉得晦气至极。
“太傅不也是念书颇多,怎么对女子了解如此浅薄?”她不甘示弱,端着架子回怼道。
此时一只蓝蝴蝶恰好翩然而至,停留在秦昭手边的白牡丹花上,宛如梦境一般的美好画面。
“国色鲜明舒嫩脸,仙冠重叠剪红云。”秦昭喃喃。
微风吹过,撩起她耳畔的发丝,光影之下,她的眸子如此清亮,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陆明远上前一步,拂过那朵牡丹:“可是我不喜欢牡丹。”
“那太傅喜欢什么?”秦昭抬头才发现她和陆明远仅仅有一拳之隔,头一次离他这么近。
陆明远看着她,眼神中是秦昭从未见过的深邃。
“微臣喜欢江南的白茶花。”
“公主呢,公主可喜欢牡丹?”
不知怎的,秦昭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狼狈地别过头,措退两步。
她喜欢什么关他何事!
“微臣僭越,还望殿下恕罪。”
秦昭用力地挥了一下袖子,她怎么不觉得他有什么愧疚之心。
“江南六派近日愈渐猖狂,上蒙骗官家,下欺压百姓,诺大朝堂也找不出一个官员来压制。”
陆明远突然开口,江南对于大秦委实特殊,既不能连根拔起,恐失国力,又不能加以重任,害怕有朝一日颠覆都城。
六派在江南就如同土皇帝般无法无天,朝堂之上人人都想保住自己的朱砂帽,谁又会因为一个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冒险呢?
秦昭心里清楚,面上仍然冷冷清清:“太傅这是有什么好办法?”
陆明远确实有,他躬身:“微臣以为,治理江南,长公主最为合适。”
于私,他是想让秦昭离开朝堂,好完成任务,辅佐新皇。
于公,秦昭有能力有手段有谋略,比起其他官员,更能胜任此事,这也是他今日打算同陛下商议的,不过既然先见到秦昭,先与她说也是一样的。
秦昭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当日提出江南混乱,她便想到亲下江南,只是近来宫中事务繁多,再加上裴家的事宜,耽搁了不少。
如今大小事尽数安排妥当,确实是该考虑南下了。
她虽不喜陆明远,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也算是为数不多和她意见想法相当的人了,就算是在朝堂之上,也是直言进谏。
平心而论,他当得起大秦的好臣子。
“本宫会考虑的。”
听到此话,陆明远眼里笑意更甚,拜别秦昭后他躯身前往皇极殿。
此刻,皇极殿内,一个坐着写的兴高采烈,一个站着看的苦大仇深。
秦牧端起圣旨,一字一句念道:“今,长公主温润贤良、天骄国色,太傅博识多渊、谦谦有礼,天作之合,即日成婚!”
“宋丞,你看朕这字可有进步,你快帮朕看看哪里还有疏漏。”
宋岸钰眉头拧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闭上眼睛把头撇过一旁:“老臣年事已高,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
秦牧知晓他不喜这门婚事,也没有故意刁难他,把其中一份圣旨塞进郭培手中,让他去宣给长公主。
另一份还没来得及写好,就看见今日的主角已经登场。
彼时的陆明远还因为秦昭的退步心情颇好,全然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微臣陆明远叩见陛下,微臣今日来是想和陛下讨论江南事宜,臣以为……”
“爱卿此事可以稍后再论,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爱卿讨论,爱卿觉得驸马怎么样?”
突然被打断的陆明远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驸马?
宫里目前只有长公主一个公主,哪里有驸马?还是说长公主要嫁人了?
“微臣惶恐,不能理解陛下何意。”
直到看到秦牧端起那还未写完的圣旨,陆明远跪地听旨,心头的不安更甚。
“陆明远听旨!今,长公主温润贤良、天骄国色,太傅博识多渊、谦谦有礼,天作之合,即日成婚!”
“太傅接旨吧。”
此刻的陆明远被这条圣旨震惊的久久不能缓过神来,连如何把圣旨拿到手里的都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