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种事也不需要姐姐出面做主,纵然她出面的又如何,终归是要看伯爷他自己的态度的。”
“我就是......我就是替乡君你委屈!”红枝红着眼睛,“你Cao持昌平伯府三年,甚至都没有功夫去画你一向最喜欢的首饰花样图,结果却得到这般回报......”
最重要的是,她家小姐喜欢了昌平伯那么多年。
姜灵夕笑了笑,“莫要钻牛角尖,你要这样想,侯爵贵族,哪个不是后院有好几个妾室?
伯爷娶我之前已然十九,府中连通房侍妾都没有,便比旁人府上好很多。
而且......”
她声音压低了些,“而且府中没有长辈,我也不必晨昏省定,少受了不少苦,我该知足。”
说到这里,姜灵夕又在心底重复了一遍,她该知足。
能够嫁于心仪之人,她便比旁人都幸福,谁叫她喜欢他呢?活该要多吃些苦头。
红枝瞬间被安慰到,“夫人,还是你通透。”
姜灵夕笑了笑,话都是用来安慰别人的,能不能安慰到自己,只要她自己知道。
“伯爷回来了!”柳墨进来匆匆道。
姜灵夕站起身,“伯爷进来后去哪了?”
“在后院门槛上坐着呢。”柳墨道,“一身酒气,喝了不少酒!”
“小桃,让厨房把备好的醒酒汤端过来。”姜灵夕捏了捏帕子,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匆匆走去,远远便见白天还英姿飒爽地坐在高头大马上,接受百官朝贺的人,此时竟然指着柱子,时不时拳打脚踢,拉都拉不住,嘴里絮絮叨叨的,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
待她走进了,却见他似乎清醒了一些,靠在来福身上,身子都站不直,嘴里不停道:“去书房!去书房!扶我去书房!”
“为何去书房?”姜灵夕眉梢微蹙。
“夫人,伯爷是担心扰了你安寝。”来福一边扶着林楚墨,赶紧解释。
姜灵夕笑了笑,心下稍稍慰藉,“左右也没安寝,扶他去正院吧。”
“好嘞!”来福笑的合不拢嘴,连拉带拽的把林楚墨往正院里扯。
可是快把他扶到正院,过月亮门时,林楚墨竟然抱着柱子不撒手,几个人拽都拽不动,还大喊道:“不去正院!不能去正院!”
姜灵夕一愣,看着几个人都拉扯不动的林楚墨,抿了抿唇,沉默了。
“夫人,伯爷还醉着,应当是一直想着,不能打扰您的。”来福讪笑一边拽人一边道。
许久,姜灵夕淡淡道:“罢了,他不愿意,就送他去书房吧。”
一听到去书房,林楚墨立刻就撒了手,摇摇摆摆被人送走。
姜灵夕伫立在原地,看着林楚墨的背影许久,终究还是收回了视线,没有再进一步。
“夫人......”红枝看着她这般落寞的模样,忍不住开口。
姜灵夕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垂下眸子,恰巧看见了刚才拉扯间,从他身上掉落的荷包,拾起来一看,心不由的暖了起来。
这正是三年前,她穿着嫁衣快马到长亭时,送给他的那个荷包,里面还装了她的青丝。
荷包的外面有不少磨损的痕迹,想来这三年他是日日带在身上的。
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着,手指微动,将荷包拆开,看了眼里面的头发,不过瞬间,姜灵夕感觉自己如坠冰窟,心凉的透透,连呼吸都快寻不到了。
这个荷包里面的头发......根本不是自己的!
睫毛轻颤,踉跄一步,站不稳身子。
半晌,她颤抖着手,将头发塞了回去,蹙然收紧,忍不住死死捏着荷包,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红枝和柳绿很少能够见到自家主子这般伤心的时刻,都一时慌了神。
“我......我没事。”姜灵夕强行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将荷包交给小桃,声音哽咽,“你现在便将这个荷包送到伯爷的书房去。”
“是。”不明所以的小桃接过荷包,赶紧跑远。
闭了闭眼睛,姜灵夕稳了稳心神,“明日我们从宫中回来,便去东街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
“夫人!您是准备开首饰铺子了?”红枝压低了声音惊喜道。
她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深知小姐最喜欢什么,纵使这三年来小姐都没怎么再画花样图,可以前卖出的花样图分成还是被掌柜陆陆续续送来,也有不少的一笔钱。
“可是才伯爷回来,府上的事情定然很多......”
“我管他那么多?”姜灵夕拭去了泪水,亲自拎着灯笼,顺着门廊走到自己的正院,“已经为他管了三年了,也该他自己管管了!明日将账目全都送过去!”
进门,她挥了挥袖子,镇定下来,冷哼一声道:“男人,只会影响我画花样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