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壹招惹的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吵不过叶壹,但是对付杨行风这类讲理的还是绰绰有余。她在门口闹了一个多时辰,非要杨行风把景珩从医馆叫回来给他儿子看伤,又讹了些银两才肯离开。
看热闹的人散光时天已经全黑,杨行风也不愿在外多留,Yin着脸关了宅门。他们住的是个相对简陋的三合院,杨行风住正房,韩北杨、维骆在东厢房,景珩、花闲在西厢房。原本叶壹也是有自己的屋子,但他不喜欢,总是强行去别人屋子里蹭睡,他这人长得乖,但实际讨嫌的很,经常把屋子主人气得将他撵出去,于是叶壹便居无定所,四处游走。杨行风是最能接受叶壹的,不过叶壹除非万不得已是不愿意跑去杨行风的屋子里,毕竟这男人再好说话从身份上来讲也是叶壹的主人,气急了打他罚他一顿,叶壹连个讲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院子里没有该跪着的叶壹,反倒是院子中央的杏树上,有条耷拉下来,晃动得不甚惬意的腿。
“叶壹!你给我滚下来!”
那条腿慌张地收回去,杨行风看枝繁叶茂的杏树一阵抖动,从上面掉下来一个叶壹。
“啊!叔,你吓死我了!”叶壹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摔疼的膝盖,他本是想多抱怨几句,但瞥见了杨行风铁黑的脸,瞬间蔫下来老老实实跪着。
“我叫你跪着,你倒好,跪倒树上去了!”
“叔啊,你和那个婆娘在外面吵得欢,韩北杨在做饭,维骆也不爱搭理我,我无聊就发现这杏树的枝长得太适合躺着了,我想着不躺岂不是白瞎了它,就上树呆了一会,怪树不怪我。”叶壹歪理邪说有一套。
杨行风气得窝火:“我这就把这棵树砍了!”
“别啊!”叶壹扑到杨行风脚边抱着男人大腿做悲痛装,“叔,你还把我吊在这树上抽呢,没了树就得你亲自拎着我了,多累啊!”
那叶壹是个彻底的无赖,杨行风确实心累,甩开叶壹冷声道:“喜欢你那个树,就和那树一块呆着吧。”
“叔你不让我吃饭呐?”
“在院里跪着吃!”杨行风拂袖,跨过躺在地上没骨气的叶壹,愤愤然去了堂厅。
桌上的饭菜是韩北杨做的,他虽然是个脾气爆的糙汉子,但意外是个烹调的好手。当厨子的自然也要会挑拣瓜果蔬菜,故而外出采买之类的杨行风也是全都交给韩北杨。杨行风怕韩北杨脾气太差与人争执往往会让维骆跟着韩北杨同行,维骆性子孤僻不爱说话,脸上的疤也有点骇人,不适合也不喜欢做场面上的事,杨行风就让他和韩北杨一起维持宅院,多行打扫之事。
挣钱的营生主要是在杨行风的医馆上,杨行风外出采药,景珩和花闲一个坐诊一个算账,两个人的形象都是文质彬彬的书生,自然要比那两个不会好好讲话的强。景珩和花闲因为白天要去医馆忙,这些宅院里的家务事是不归他们管的。他们四个不需要杨行风太多Cao心,分工明确,相处的也和谐。
至于叶壹,只要他不惹麻烦,他爱在哪待着就搁哪待着。
维骆在杨行风过来之前就把饭菜都摆好在堂厅的桌上,杨行风见着稍微欣慰了点:“阿骆,今天叶壹不上桌,辛苦你多摆了一副碗筷。”
“老叶不吃?”花闲不等维骆开口,探头接话,“那他的鸡腿可就归我了!”花闲刚刚及冠,是几个人中年龄最小的,讨喜又俊秀的脸上尚有些未脱的少年气。他是女富商安红豆唯一的儿子,从小颇受溺爱。安红豆虽然事业有成,却把这儿子养成了男女不拒的浪荡公子,读了圣贤书,却没学到一点浩然气,反而天天沉醉在烟柳之地。安红豆到底是不忍自家儿子活成废物,一咬牙,找了旧识杨行风,把儿子扔到了他手下锻炼。
花闲在家也是个横惯了的,最开始不服杨行风。但他是个温和派,不顶撞,只撒娇,用着对付安红豆的那套Yin奉阳违。可惜杨行风坚持原则,一视同仁,狠揍了他几顿。这之后,花闲才老实下来。
花闲和叶壹间的仇,就在杨行风教训他,叶壹站旁边看热闹还要冷嘲热讽结下来的。叶壹不消停,花闲也不退让,从此,这两人只要见了面,就像炸毛的公鸡一样互啄。他俩都不是尬安静的主,吵起来闹得满院子都能听见,时常把韩北杨和景珩搅扰得头疼,一人捉一个,押回屋子里各打五十大板。
“对,他不吃,今晚他就只配吃馒头。”杨行风还在气头上,默许了花闲挑衅。
维骆不吱声,看看院子里的叶壹,又看看掐腰得意的花闲,默默把分好的鸡腿夹到花闲碗里。吃饭的堂厅正对叶壹罚跪的院子,维骆行为透明公开,全被眼尖的叶壹逮到,这泼皮当场发飙,活不起了一样躺在地上打着滚开嚎。杨行风一万个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饭桌设在能看见院子的地方,看着叶壹像条肥蛇似的扭来扭去真是倒胃口。
花闲不倒胃口,而且花闲看见叶壹吃瘪简直神清气爽食欲大增。他也是欠儿,拎着俩鸡腿,蹲在叶壹旁边听着他叫唤给自己下饭。叶壹岂是这般能受委屈的,当即扑过去和花闲打作一团。他俩都用了从骂街泼妇那学来的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