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言,直到柏琛带着池尚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一个装修的像黑店的门口。
池尚打量着周围稀疏的树木和方圆几十米一个行人都没有的公路,又把视线落到了那家牌匾掉漆,装修昏暗的店面上。
池尚觉得柏琛大概是想来这儿嘎他腰子。
“你不会在私底下做什么违法的事吧?”
柏琛嗤笑了两声,把两人的头盔放好,牵着池尚推开门进屋。
“对啊,我最喜欢抓你这种小男孩关在这儿玩了,害怕的话可以牵男朋友的手哦。”
池尚笑骂了声“神经病”,但到底也没松开被牵住的手。
室内装修的仿佛跟室外不是一个次元,如果从外面看像黑色交易基地,那里面简直可以称为文青的天堂。
池尚四处打量着,眼神一一略过墙上挂着的油画、书架上分类明确的各国名着、贴满一整面墙的风景照,最后视线落回到柏琛身上。
“这老板跟你一样爱装逼。”
柏琛愣了两秒随即笑了起来,池尚从没见柏琛如此不顾形象的笑过,到最后甚至靠在池尚肩膀上抹着眼眶边笑出的胜利眼泪。
“宝宝,你是第一个初次见面就看清他本质的人。”
“柏琛!我他妈在屋里就听见你笑了!”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穿老头汗衫,趿拉着人字拖的长发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他半眯着眼睛,眼下乌黑一片,而且因为许久不刮胡子下巴上已经长出了一圈青色的胡渣,明明看上去一副社畜被生活榨干后的死人样,但在他身上却硬生生显出肆意和洒脱。
严清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抽了一根点燃了,但他只是夹着烟闻了一口却不抽,然后右手搭在双腿的膝盖上,骂了柏琛一句“小兔崽子。”
池尚看清了烟的牌子,不是什么名贵的烟,只是黄鹤楼。
柏琛拉着池尚坐在他对面沙发上,打量了他一眼随即皱起了眉头。
“你在工作室待了几天。”
严清随手抓了抓长发,眯着眼拖着长音懒散地回他。
“两天——三天——谁知道呢。”
严清食指轻点了几下,把烟灰弹进烟灰缸里,又闻了一下。
“来找我干嘛?”
柏琛深知这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说让他注意身体根本没用,只能压下怒意说正事。
“来拿那个。”
严清闻言终于舍得睁开眯着的眼睛,深褐色的眼眸在柏琛和池尚两人之间来回扫了扫。
“哎呦,不容易啊小兔崽子。”
柏琛怕他乱说话,把老底都给他抖出来,连忙回他。
“是是是,赶紧拿出来,我俩赶时间。”
严清嗤笑了两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池尚一眼,转身进了里间。
柏琛呼了口气,偏头看着池尚呆呆地望着严清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柏琛瞬间有点儿吃味,强势地掰着池尚的下巴把他的脑袋转过来正对着自己。
“池尚同学,当着男朋友的面明目张胆地看着别的男人发呆,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池尚难得的没有反驳他,反而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这家店的老板···他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柏琛瞬间收敛了笑意,不自觉地握紧了池尚的肩膀。
“是··他以前,确实发生过不愿再回忆的事,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池尚安静地垂着脑袋,慢慢地说。
“他的眼神···我祖父去世时···我祖母也是这种眼神,所以我想··他是不是······”
池尚回忆着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它外面模糊一层,阻隔着所有人去深究,但池尚看清楚了。
那里面写满了悲伤和怀念,像一口失去水源干涸多年的枯井,让人一眼望去心里便升起了凉意。
柏琛忽然保住池尚,温柔地拍着他的背,贴近他的耳朵低低的安慰着。
“都过去了,嗯?别想了好不好?”
严清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撇着嘴抓了抓头发。
“你俩还要抱到什么时候?这里还有个人呢。”
柏琛感受到池尚把他推开后,不满地瞪了他两眼。
妈的,好不容易小野猫今天这么乖,还没多占点便宜呢。
柏琛接过严清手里的盒子,随意地道声谢后便牵着池尚离开了,等两人坐在车上后池尚鬼使神差般回过头,正对上严清玻璃窗后投过来的眼神。
严清冲池尚笑了笑,接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池尚望着那座孤立在路边的小房子,恍然间觉得这不像家,更像一座坟墓,足以囚禁活人一生的坟墓。
柏琛察觉到池尚情绪不太对,改变了想去电玩城的想法,转个弯带池尚去了靶场。
“小池同学会射箭吗?男朋友可以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