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原婉然面向屋裡,為著我有家了這個念頭靜靜傻笑,陡然聞得人聲自覺忘形,趕緊收斂神色回轉身。
不知何時,黑妞從她腳旁奔到門外,傍在一個後生左右大搖尾巴。那後生俊美無儔,哪怕神情淡淡的,一雙含情目照樣鉤人。
原婉然認出來人,陪笑招呼,趙野,進來坐。
趙野道:不必,我找大哥。他去河邊?
咦,你怎麼猜中的?
趙野指向屋宅外牆上一排竹釘,其中一支釘上空空如也,平日掛那兒的魚簍不在。
原來如此,原婉然忖道。她嘴上答話:不錯,你大哥洗衣去了,還說順道捉魚。
話音甫落,原婉然擔心起來,韓一洗衣,自己倒清閒在家,豈不顯得懶惰?
趙野倒並未露出不以為然,只道:我找大哥去。
原婉然便下廚房整理菜蔬,預備招待趙野午飯,過一陣子,趙野隻身回來並不留下,三言兩語告辭回京城。
下午她跟韓一在家閒話,聽他講翠水村風土人情、要人能士,比如,村長夫婦皆高齡八十,急公好義卻不落人後,尤其老太太,半夜三更颳風下雨,照樣奔走鄉里行醫。
再晚些,韓一往村長家議事,回來時拎了幾包點心,等原婉然吃完,他開口要替她上藥。
原婉然問道:上什麼藥?語畢領悟過來,耳根熱辣。
果然,韓一答道:給昨晚傷口上藥。
她靈機一動,你出門拿的藥?家中若是原來便有藥,韓一早拿出來了。
對。韓一早上託趙野往天香閣取藥捎回村裡,午後往見村長途中,兄弟倆正好碰上。
原婉然那廂卻猜度韓一找村長議事,順帶向村長夫人求藥。她撇開臉,羞怯而不樂意明明自己表明不願旁人知曉閨中陰私啊。
話說回來,韓一只應承她不看大夫,沒說不求藥,因此不算他食言。
阿婉?韓一察覺她神情有異,探詢相喚。
做下的事,潑出的水,原婉然暗嘆,因問道:她沒打趣咱們吧?
她問起她,語氣篤定指向特定之人,韓一還當趙野走前對她露了口風,猜中取藥來龍去脈。便道:這等事稀鬆平常,他再不打趣。頓了頓,又道:你與他,不必如此隔閡。到底她和趙野,亦是至親夫妻。
也對,原婉然自我開解,老太太與她同為女子,而且老人家長年行醫,這點事估計不算事兒。
我再不自作主張了。韓一道:今日下來,你坐臥時不大對勁,想必那處還疼,我尋思你不肯就醫,那至少抹藥,求個穩妥。
原婉然聞言,縱有不快都煙消雲散了。
她確實下體不適,幾次挪換起坐姿勢,以便緩和那股鈍疼,原當神不知鬼不覺,韓一居然留意到了。
她伸出手,藥給我吧。
我幫你上藥。
又要在韓一眼前袒露身子?原婉然腮畔飛上兩朵紅雲,我、我自己來。
韓一道:我們是夫妻,無須避嫌。況且相處熟慣,你自在了,日後行房才不至於像昨晚那般疼痛。
原婉然聽說行房兩字,起初臊到不行,可韓一口氣正經八百,旖旎婉轉是欠缺了些,但理是這個理,最重要的是,他為她感受考量。
她心頭發軟,頭一低,悄悄挪步邁向寢間。
寢間門窗緊閉,床裡帷帳輕攏,她閉上眼,赤裸下身躺在枕席間。
韓一的手撫了上來,她眼睛閉得更緊,存心忽略一切知覺,肌膚的觸感卻忠實無比,在她腦中勾勒出那雙大手如何在自己身上游移。
她雙腿不自覺攏密,韓一輕喚她阿婉,雙手由她腳踝撫起。起初他在一段地兒上反覆摩挲一陣子,方始往上挪動,力道溫柔,無比耐心。原婉然逐漸軟下身子,不自覺跟隨那雙手手勢分開雙腿。
韓一坐進她腿間,輕撈起她雪tun墊上軟枕,觸上那腿心秘境前,他認真叮囑:阿婉,我上藥了,疼你便直說,別忍耐。
嗯原婉然由鼻子綿弱應聲,小手攥成拳頭,抵在唇上。
韓一手指雖則粗糙,上藥時卻似羽毛拂過,事後她才曉得,不獨他刻意輕手輕腳,上藥前還特地泡過熱水,軟化指甲手繭,避免刮疼她。
那以後,每日上藥四回,他們之間卻不止於上藥。忘了哪回開始,上完藥,韓一扶起她未曾鬆開人,反倒抱住不放。他從她的髮鬢開始撫摸,等待她不再僵硬,再往其它地方探索。
那當兒,韓一特別頻繁輕呼她阿婉,聲音低沉柔和,撞進她耳膜嗡嗡回響,直震進心裡去。
在鳥雀啁啾的白日,在蛩蟲唧唧的夜晚,他倆躲進帷帳低垂的床裡,背著世界做不可告人的事。微暗的那方天地,韓一與她耳鬢廝磨,貼rou依偎,他的手褪落她一件件衣衫,拂過她一寸寸身軀,偶爾劃出極輕的聲響。
凡此種種,教她肌膚發燙,呼吸加快。
一日早晨,韓一又抱住她親暱一番,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