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送我。”
我抱着书本,被蒋鹤声硬拉上副驾驶。
其实他早上开车上班,从另一侧的门走会方便很多,但蒋鹤声非要从这边走,一脚油门给我送到学校门口。
他竟然说怕我没睡醒过马路很危险。
我无言以对。
这样一来,他还要绕半条路,耽误的时间就更多了。蒋鹤声倒是不怕被扣奖金,反正现在挣得比以前翻了一倍,他不在乎那三头二百的全勤奖,他就要享受离别前的亲亲抱抱,还得问一句晚上想吃什么。
我有一次开玩笑问他:“你是不是看我离开你的视线,觉得这一天都解放了,特别爽啊?”
他说:“非但没有,还有点想哭。”
蒋鹤声脸上真有点那种泫然欲泣的可怜样,我才不相信。他是个最不露声色的人,但想装的时候,还真能装得挺像。我白他一眼,撇嘴道:“那你哭一个看看喽。”
他握着我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憋不出眼泪。
于是只好给自己找补:“外面人太多,还是等回家了,我在床上哭给寒寒看吧。”
我咬了他的手背一口,跑下了车。
一直跑过拐角,我躲在那里偷偷看蒋鹤声,他似乎在等我的身影完全消失,然后才汇入车流离去。
我想起了记忆里的某个时刻,车窗边垂下来的一只夹着烟的手。
不知怎么的,我的心情总有一些沉重。
蒋鹤声还是蒋鹤声,但又不是最初的蒋鹤声。他靠我越近,越不用那些强硬的手段束缚我,我越觉得,他在患得患失。也许有一天真的要面对某个离别的时刻,他会走得比我决然。
我在拥有他的那一刻,只是想拥有他;他在拥有我的那一刻,也许想过千万次的失去。
我下午就一节课,蒋鹤声告诉我可以先别回家,在图书馆等他下班。虽然学校离家很近,但这个教学楼走到学校门口都要二十分钟。我实在不想动,又回想起上次走小路的恐惧,便没有离开教室,做完了作业,上传到平台,这才闲下来。
算起来蒋鹤声也快过来接我了,外面阳光真好,我放松地随处散步,不知不觉走到篮球场外面,就站在那儿,看着满场飘荡的荷尔蒙。
“蒋听寒?”
我回头,愣了一下,才认出来。
“季澄?”我讶异地笑了下,“你怎么在这儿?找你姐吗?”
“是呗。”季澄剃了个寸头,吊儿郎当地手插裤袋,“你这儿干嘛呢?等男朋友呢?”
我笑着回:“倒也算是。”
季澄寻找的眼神往场内飘,“长什么样儿啊?让我看看。”
“就你八。”我笑骂他,“你不着急找季滢去吗?我也好几天没看见她了,她忙什么呢?”
“吃喝嫖赌抽,她能干什么好事儿。”季澄挑眉端量我,“诶,蒋听寒,你真变漂亮了。”
“是吗?”我灿烂地笑,“可能是谈了段好的恋爱吧,是不是觉得我整个人金光闪闪的?”
“瞧瞧,啧啧,给你美上天了都。”季澄笑道,“你是菩萨啊,还金光闪闪?”
我哈哈大笑,“要真是菩萨,先度化了你这泼猴。”
“行,我就舍己为你。”季澄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糖塞给我,逗趣道:“我走了。小美女,下次能和你约会吗?”
“我考虑考虑吧,你等通知。”我笑yinyin地说。
季澄眯眼点了点头,我俩一起笑了,他走的时候还故意撞了我一下。
我没见过季澄几次,但他这人天生自来熟,和谁都能聊几句,看起来放荡不羁,但其实很有分寸,聊天时也不会让人不舒服。我俩偶遇时,总是能轻松地聊两句。
他和季滢的性格有些相似之处,但季澄更加粗中有细。显赫高门中的公子哥, 倒没有那么多毛病。
我看着他坐上自己的法拉利,还和我挥手。
“那个车好看吗?”蒋鹤声忽然出现在我身后,“我们也可以买。”
“啊,那要好多钱的吧?”我挽住他,“我不讲究那些东西,我又不会开。”
“没看车,那就是在看人啊。”蒋鹤声幽幽地看着我,把西装蒙在我头上,亲了我一口,挎着个脸。
我往他嘴里塞了块糖,说:“你知道那是谁吗?是季滢的弟弟,他来找季滢,我们就聊了两句。”
蒋鹤声明明就不高兴,非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扭脸道:“不想知道他是谁,别和我说。”
我抱着他笑,“别做饭了,我们去食堂吃吧。听我室友说,食堂新开了家石锅拌饭,你不是爱吃那个吗?去尝尝有没有青春的味道?”
蒋鹤声笑着摸了摸我的耳朵,“乖宝,我是没了,不过你还有。”
食堂晚上的人不比中午多,大家一般都出去吃了,但仍然排起了长队。我给蒋鹤声买了一份饭,自己又端了碗砂锅面。他在看电脑,临时处理一些工作。
人来人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