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他指路:“南寓现在估计在洗手间吧,他总独来独往的,就不喜欢我们。没办法,我们不说话他也不喜欢。会长劝劝?”他们哀伤着,寄希望于他,“白会长。我们觉得你还是OK,要不你开导开导南寓吧?真的,我们都怕了他了。这才三天!还有一个月呢,一个月不说话人是要憋死的!”
南寓不说话无所谓,可他们不能不说啊!
“好的,我去看看。”白慎华把行李放在窗边,走了出去。
基地虽然条件艰苦,但基本设施和卫生都还可以,洗手间非常宽敞明亮。一进去,又是静悄悄的,看见南寓在洗手池边捧水洗脸。
“南寓?”他试探着走过去。南寓听见了,扭过脸看他。
他站在离白慎华几米远的地方,白慎华眼里的感觉,却是他如一道遥远的星云。他的眉峰挺直浓密,眉尾下弯,一个凌厉的刀锋,锋刃顺着脸部曲线隐没入鬓角。深邃的眼窝,外国人似的高鼻梁,却又不是大鼻子,鼻翼收窄,平添了几分国人钟情的端秀,不是薄唇,他的唇峰甚至有点微微上翘。当然,难以忽视的还有南寓脸上那层冰。南寓的冷漠不是那种端着的、做作出来的紧绷着的冷漠,而是发自内心,一副厌倦、懈怠和与世无争的冰冷。他的脸庞不像一般男人那样瘦削,而是显得比较饱满,正因这点少年的饱满,他的冷里面,却又掺夹了一层明显的欲。又冷又欲,做作又清高,典型的要人命长相。
水正顺着他无可挑剔的轮廓,爬满了下巴,然后坠落在台子、胳膊和他的衣服上。
他的长相没有半分女气,纯男性的刚毅与俊美完美融合,还有一丝尚还年轻的稚嫩感。但不知道怎么的,白慎华看南寓,是越看越sao,越看越觉得勾人。南寓不说话,一张冷脸,都能勾他。
“这人可以做我老婆”,他心里想着。
南寓怎么就那么能sao动他呢?他想撬开他嘴巴,看他的牙齿,把他的舌头缠绕在指尖。
白慎华看了南寓第一眼,男人的DNA就动了,下面就热了。
想Cao他的。
很直白的。
就是想Cao。不是想被Cao,不是想接近,也不是觉得“这哥们不错欸,当个朋友”的纯洁友情,很简单的,想搞他,想让他从奔驰车里出来,想干他,看见他的屁股长啥样,想把他的脸射脏。就是这种感觉。
他的心惴惴不安,太强烈了,他咬紧牙关不敢说出来。
他的心呼啸不停,也太疯狂了,甚至自己都不敢细想。
整件事情,整颗心,都太滑稽,太无能为力了。他知道南寓离自己有多么遥远。
南寓是谁?
南寓的美和坏是相辅相成的。除了美,南寓的傲慢、封闭、冷淡、偏执和自私,都是显而易见的。他封闭、自傲、内心充满敌意,不和任何人产生交流,甚至可以说对任何事物都排斥且厌恶。
白慎华也清楚两人之间地位的差距:他是自己碰不到的人和权势的高度。南寓真不是什么普通富二代,东南省前几名的纳税大户企业,什么概念,全国都数得上号,绝对的一方招牌的那种。
说实话,白慎华觉得自己再怎么努力,恐怕也够不上和南寓所谓“门当户对”的门槛。
吴梦那句话他是有所耳闻的,“金钱是跨越不了的阶级”,而白慎华给自己的未来计划,也志不在此。
这么看,他和南寓之间,真的是越看越遥远。遥不可及的东西就在一步之遥,怎么能不让sao动的心一刻不停地感到悲伤、疲惫、欲言又止塞满了心房呢?再强大的心脏,也会因为这些情绪而抽动一刻。
“南寓……”他止不住念出这个名字,然后马上回过神:“回去午休吧。训练很累吧。”
南寓继续用水洗着脸,不回答,白慎华也就什么都不对他说,只是悄悄地像这样,静默在一边看着。
反正南寓就是机器人,比计算机还机器人。偷看几眼或许不成毛病。
南寓甩着手上的水,洗手台没有镜子,他盯着墙:“你看我干嘛?”
“……”白慎华愣了一下,怎么被发现了?但他反应很快,“你好像被晒过敏了。”
南寓皱着眉,伸手去碰自己裸露在外的脖子上的皮肤,“哪儿?”
白慎华也鬼使神差地伸过手去,很热的手指碰到南寓略凉的皮肤。南寓似乎躲了一下,脸上没有表情。白慎华草草揉了两下,赶紧伸回手,“看上去也不严重。你用凉水泼一下吧。”
最近的镜子在楼梯转角处,南寓也没有去计较。
只是他觉得,白慎华碰过的地方,还真有点疼起来了。
白慎华小心翼翼:“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南寓:“不去。”
“为什么?”
南寓:“关你什么事?”
白慎华:……
南寓继续捧水,拿水打shi着脖子上被碰过的地方。
白慎华看在眼里,心刺痛了一下,他敏感地觉得南寓在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