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风铃声只响动三下,便不再发出声音。宋啸打开门便瞧见一个四层的Jing致食盒静静摆在地上,正好是两份。应该是青松看他一直没回去,就干脆连他的也一并送来了。
宋啸早就饿了,兴冲冲提着饭盒回到二楼,池瑞之人却不在,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其实这会功夫他正四处转着找又不知跑到什么地方玩的衔茶。
“衔茶——”
他略微呼唤几声,很快前面的小花园就响起了嘶嘶声——衔茶很黏他,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会立马发出声响回应,有灵性的不像冷血动物。他走过去一看,果然自家傻儿子正躺在草丛里打滚,满身的翠绿鳞片,掩在草地里藏的严实,若不是循着声过来,只怕经过了还看不出来。
“怎的又跑来这里玩?待会身上又脏了…”
他无奈的走近想去拽它的尾巴,衔茶轻轻扭了扭粗硕的长尾,两只前爪似乎正抱着什么揉来揉去,伸着舌头嘶嘶着不停的捕捉上面的气味,玩的很开心。
池瑞之皱起眉头,以为又是被扒拉出来的垃圾,趁它再一次吸的上头的时候一把抽走了那块白色的布料。
放到手心一看,原来是一块纯白纱布,上面还染着刺眼的红,血腥味十分呛人。
这不是方才宋家小子用的纱布么?
池瑞之惊疑地把纱布翻来覆去地看,却实在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衔茶等了一会,发现自己的玩具没了,便凑到他脚边不住地乱拱,撒娇,想把纱布再薅过来。
“你…喜欢这个?”
他微微弯腰把纱布凑近衔茶,他果然又黏了过来,甚至微微立起身子,伸出爪子挠抓他的衣摆。
池瑞之重新站直身子,若有所思地将纱布暂时收进了自己衣袖。
细想起来,衔茶非常挑嘴,不喜欢除了他和那个人以外的血,可头先让它去咬宋啸的时候却罕见的不甚抵触,对着那孩子除了有点怂怂的害怕,倒还真的没有明显的不喜。
他默默转身回了室内,慢慢踱步上了二楼。衔茶见他走了赶紧一骨碌翻回来,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宋啸听见脚步声从楼梯处探出头,“你去哪儿了?吃饭了。” 说着提了提手里的食盒。
池瑞之扶着扶手,抬头看了他一眼,思绪有些复杂,“你先用吧。我去给衔茶准备晚餐。”
“它你着急什么,先把自己喂饱了再说。” 宋啸认为胖蜥蜴少吃一顿也是应该的,再不减肥以后会没有老婆的。
池瑞之没再答他,走到楼梯边摆着的一个大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罐子。那瓷罐似乎很久没被开启过,上面盖着的牛皮纸已经积了不少灰。他愣愣盯着看了一会,才伸手把密封的罐子握在了手里。
宋啸看他一言不发拿了东西就往三楼走,也不好自己一个人就开吃,只好先把食盒盖好,跟着他一起上楼。
三楼更开阔些,没有像二楼那样摆满了书架,只是用纱帘分出了几个隔间,其中就有卧房,应该是池瑞之休息的地方。难怪一直不见他回前厅,原来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宋啸看着他背影突然有些莫名的不满,这人也太不在意自己身子了,万一又像前几天那样晕倒了,这里又没人敢来,到时候除了胖蜥蜴谁会知道?
池瑞之像是没发觉他跟在后面,顾自撩开拦在眼前的层层纱帘,他穿的轻薄,衣袂随着走动步伐不时飘飞起来,穿行在Jing致帘幕中像极了一副水墨画。
宋啸看得津津有味,不免又发了呆,心里挠抓起来。等回过神来池瑞之已经停在了一扇乌黑小门前,衔茶原本缩着脖子跟在宋啸后头,这会到了熟悉的地方立马激动的两三步蹦到了池瑞之身边,等着他开门给自己准备吃的。
池瑞之弯下腰摸了摸饿的流口水的衔茶,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现在已经将近六点,天色虽还没暗,但楼内因为遮盖着不少纱帐,已经十分昏暗。
池瑞之注意到身后傻站着的宋啸,平静地吩咐,“你去把烛灯都点燃。”
“…噢。”
宋啸摸了摸头,走向了离自己最近的烛台。池瑞之真像是活在过去,明明有电灯,却还是喜欢端着蜡烛走来走去,简直跟这个世纪脱节了。
或者应该说整个池府都是跟外面脱节的。偌大一个府邸,里头的下人都还是穿的很古气,这么热的天也不见有一个穿短袖短裤的。其他的几房夫人也都是类似穿着,也许今后他跟陈潞尧也会被这么要求吧。
他走动着一盏一盏地将蜡烛都点亮,室内终于亮堂了起来。烛灯上都罩着镂空的雕花罩子,烛光透过Jing致的镂空图样,在周遭帘幕之上折射出漂亮的花纹。他啧啧看了一会,暗道池瑞之还真是会享受,正要转身回去,那边小房间突然传来的一声响动,然后就是衔茶着急的嘶嘶声和爪子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摩擦音。
他赶紧放下烛台跑过去一看,果然是池瑞之摔在了地上,正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抓着桌沿费劲地想要起身,然后又无力跌了下去。
“喂,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