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玄抱着穆衡来到了龙床前,将他放下去的前一刻,想到这里被那个女人睡过,很是心烦气躁。
他拿过自己的外袍垫在下面,这才放了穆衡上去。
穆衡睡着了眉头也没松下来,苍玄面无表情地摩挲他的脸颊,想起了穆衡说的话。
“妖孽……”
呵。
很多年前,他要离开的时候,穆衡哭着不让他走,说他走了没人陪,他跟穆衡说他是妖,他还记得当时穆衡认真地说:“我知道。”然后又留他在身边过了一个寒冬,蛇畏冷,穆衡从来不怕他,搂着原形的他躺在被褥里,让他窝在怀里取暖。
他知道穆衡从来不怕他。
可是他也没想到他竟然让穆衡这么恶心,恶心到畏惧,到把他划在外面,是妖孽,是与凡人分隔开来的妖孽。
他想说他们不是一路的了吗?不是一路的,所以跟他划清界限,从此一刀两断,他是人间帝王,而他是妖界蛇君。
苍玄目光如炬。
永远也别想!
————
这几日连落了好几天的雨,春日里好不容易绽放的花儿都打焉儿了不少,今日难得放晴,苍玄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阳光晒得他暖烘烘的,他舒服得眯了眯眼。
御花园没什么人,自徐贵人死后,关于陛下背后的那位谣言四起,宫里那些被封了位分的人人自危,别说来着御花园赏花了,就是宫门都不敢随意乱出。
这倒是如了苍玄的意,赶不走,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御花园里,前几日打焉儿的花都活回来了,整个御花园放眼望去,一片姹紫嫣红,他远远地瞅见不远处的水亭,有个身着黄袍的身影正伏案执笔,他心情愉悦地择了朵刚刚盛开的山梅花,直奔亭中人。
“枕边没了你,偌大的宫殿格外冷清,”他踏上台阶,行至那人身旁,将手中的山梅花别在了那人耳后,“阿衡,怎么走了也不唤醒我,让我好找。”
穆衡正在练字,闻言也未停笔,恍若无人,美人临池,令观者痴醉。穆衡堪堪落下最后一笔,这才抬眸看了苍玄一眼,淡淡的,看不出是喜是忧。
苍玄早已习惯了穆衡对他的冷漠,也不气恼,只看着纸上,上面写了八个字: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穆衡的字苍劲有力,气势磅礴,苍玄赞叹了一句“好字!”,他从身后环住了穆衡,衔着他的耳垂低语道:“字写得这般好,不知画工如何?”
说完像是笃定穆衡不会画画似的,握着他的手拿起了笔:“我来教你画画吧。”
穆衡一语不发,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任人摆布。
被苍玄握住手,随着笔墨的增多,所画之景逐渐显现出来,穆衡猛地甩开了笔,转身怒视着恶作剧得逞的苍玄。
在“国泰民安,四海升平”这几个字下,他竟然画出这样的东西!
这么多天的麻木不仁,苍玄终于又在穆衡脸上看到了生气,他捏了捏穆衡的脸,笑着说:“陛下可还满意?”
穆衡啪一下打掉他的手,插在发间的山梅花掉落,穆衡揪起了他的衣领,怒道“苍玄,你给朕适可而止些!”
苍玄表情凝固了一瞬,看着掉落的花被穆衡踩在脚下,撇开头笑了:“这才对嘛,前几日那死气沉沉的样,交欢都变得没滋没味。”
“你!”
苍玄的手伸进穆衡的衣袖里顺着往上,穆衡猛地抽回手,转身欲走,苍玄却紧箍着他的腰,将人拉进怀里,两人靠得极近,苍玄低头吻他,他扭头避开。
“阿衡,做吧。”
昨夜兴致缺缺,只做了一次便结束,今日难得这么好兴致,苍玄说什么也要把昨晚的补上。
穆衡却不愿,推他:“放开朕!”
苍玄的食指压在他的嘴唇上,眼里有些许不满:“亲热的时候,不要自称朕,我不喜欢。”
食指缓缓向下,伸进了穆衡的嘴里,兴许是气的,他的牙齿在微微打颤,上下一合,陷进了食指的皮rou里,但不至于出血破皮。
苍玄贴近他的脸,在他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咬得这样轻,阿衡可是在与我调情?”
一边说着,一边用嘴叼开了穆衡的黄袍,细腻的肌肤上还留有昨夜的春色,一朵朵盛开的花儿,布满了全身。
“这是御花园!”穆衡深知抵抗不了这yIn蛇,要是在之前他定会干脆任其作为,不作反抗,只是这次在外面这种地方,实在不像话,他揪着苍玄的衣襟,声音有些抖:“你放开朕。”
苍玄安抚他:“放心,有我,没人会来。”
为了证明他所说的,掌心托出一团绿光,迅速放大,很快笼罩了整个水亭。
“在这结界里,没人能看见我们,放心。”他对穆衡笑着,冰雪融化般的温柔在他眼里四散开来。
在苍玄的亲吻即将落下的时候,穆衡深深地闭上眼。
不过是些假象罢了。
他告诫自己。
“乖,自己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