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期末模拟考,我帮高炫做了弊,但他依然对我不理不睬,这样算来,我失去高炫这个朋友已经二十三天了。
失去你已经两百零一天了。
我不能考满分,那样就会和他并列第一。但是我这种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不会故意做错题的,那样太侮辱我的智商了,所以,我语文试卷没写作文,扣掉二十分,总分就不是满分了。
高炫他好奇怪,以前对我特别好,好得不得了,还鼓励我反击那些骂我的人,突然有一天就变了,变成一个不认识我的陌生人。
连斑点狗,小矮狗,这种称呼也没再喊过。
他说我是太阳那句话,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能是我情商为负的原因吧,不过我猜,你也不知道。
你知道吗?
我对着白小强的墓碑提问,回答我的只有四周烤人的空气。
我坐在一把折叠小凳子上,打了一把超级遮阳的太阳伞。太阳快下山了,一天之中最热的时间段已经过去,我打算和白小强的墓碑再聊半个小时。
和他聊着聊着,远处一个人朝我走了过来,居然是——高炫。
高炫上身的短袖被汗水浸透一半,脸被炎夏的阳光烤得通红。刚一走近我,他伸手命令道,“水给我!”
我反应过来,拿起小凳子边的矿泉水瓶,一触手,就知道瓶里的水温没比我的体温低几度。在露天坝下暴晒了一个小时,瓶身已经成了保温水瓶。
我递给他,想说水有点热,在他拧瓶盖的时候,又犹豫了。
“噗——”高炫将喝到嘴里的水喷了出来,骂道,“开水啊?”
我不敢出声。即使他让我别再喊他大哥,但我身上臣服于他的小弟气息还在,不曾消失或减少。
高炫把瓶身倒转,将瓶口对准额头,任俯冲而出的水流冲淋他发红的面颊。
我缩在小凳子上,面部正对高炫的腰侧,他抬手这个动作把衣服下摆带到了肚脐处,露出Jing瘦的小腹,上面有还未成形的纹路和一根根清晰可见的青筋。
我盯着他的腰侧看时,一股股清澈透明的水顺着青筋蜿蜒而下,往与裤腰微微有些距离的缝隙里钻去。
一种没来由的,想看又不想再看的纠结心态出现。
我仰头望向高炫,他迎着水流左右摆头,水珠从他的发稍飞旋而出,打到我的脸上。
水珠一沾上我的面颊,瞬间被燥热的空气带走。在活动厅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说不上是讨厌还是喜欢,反而有些害怕。
我猛地低下头切断视线,把遮阳伞往下拉,搞得头都快卡到伞骨里了。
还好这伞不是透明的,不然我躲都没地方躲,我庆幸着,听见高炫喘着气说,“伞给我,我好热。”
今天下午准备出门时,霹雳啪啦提醒我,说今天高温预警,硬塞给我水和遮阳伞,让我六点才出门。
气温都预警了,能不热吗?你以为谁都像我一样,天生不怕热啊,知道热还来这种没有小卖部,没有遮荫处的墓地?你是不是没事找事啊?
恭敬把遮阳伞双手奉上递给大哥,本小弟在短短的一秒钟之内,腹诽完了以上五十五个字。
高炫接过伞,突然伸手摸了一把我的手臂,惊道,“你没有汗水?你不出汗?这么热你都不出汗?”
他有些夸张的疑问三连并没有对我心如止水无风无浪的心态造成什么影响,我静静地道,“嗯。”
“起来起来,让我坐。”高炫说。
一日大哥,终身大哥,本小弟那敢不从。我利索地起来,还把折叠凳子摆弄了一下,摆得端端正正才退到一边。
坐了接近一个小时,腿有点麻,我弓着背揉腿。这时候,谁在我背上打个鸡蛋上去,估计五分钟就能烤熟。
?????????高炫用疑问的语气说,“大学生生物联赛冠军?”
我抬头看他,他正盯着挂在墓碑上的金牌看,脸颊的红意褪了一些,下鄂处挂着些未干透的水珠,想笑但努力憋住的样子。
我走过去,默默把金牌取下来,放在可以插香烛的沙石盘里,用手挖洞,准备把金牌埋进去。
高炫在我走向墓碑时,起身把小凳子移远,给我让出一个相对宽敞的位置,以免造成我和他挤在一起的状况。
埋好金牌,我转头看高炫,他正捂着嘴偷笑,眼睛时不时瞟向远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墓园的墓碑排列整齐,一个中年男人突兀地站在过道里,面向我们。
头顶的阳光灼得人皮肤生痛,男人挺拔的身型没歪斜半分,仿佛一具感受不到热浪的雕塑。
他不怕热,我倒是想替他头顶仅剩的几根头发担心,脆弱的毛囊很可能已经被晒死了。
“他需要一顶帽子。”我可能是闷得太久了,居然把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高炫听见我的话,从捂嘴偷笑变成放声大笑。
看见他笑,我忽然回忆起,从六一收假上课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