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顾忧洗碗。飒飒从小就会帮他做一些能做的家务事，所以知道大概的步骤。
他眉头紧蹙，眼圈红着，不停地念着江骤的名字，江骤看到他的嘴唇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顾忧抓着江骤手腕的力气，让江骤觉得有些疼，他却不敢抽开，怕进一步刺激到顾忧的情绪。
其实，江骤本想把飒飒赶回房间，自己来洗，但是飒飒不愿意。因此，他现在只好看着飒飒有条有理地教着顾忧。顾忧人虽然傻了，但是学得倒挺快。江骤看他的大手握着碗碟搓揉转动，很快把几个碗碟和筷子就洗干净了，然后飒飒接过顾忧清好的盘子和碗，小心地放在一边。
其实旁人乍地一看顾忧，并不能直接看出来他呆傻了，因为他只是像以前一样面无表情。但稍微接触下，就会发现他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与其说是傻了，更像是把自己封闭了。
“唔……”江骤措不及防被咬住，吃痛的叫声被堵在双唇之间。顾忧听着他的声音，身体似乎又开始颤抖了起来。
“嘎嘎嘎嘎？！”你说什么？！
江骤摸着顾忧的头发，不由自主地问：“之前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顾忧现在这个样子，他并没指望顾忧能回答。但顾忧听了他的话，却抓紧了他的手腕，顾忧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让飒飒回房间去休息之后，江骤变成了人形。还好和上个世界一样，穿着衣服变成鸭子，就能穿着衣服从鸭子变回人，免除了江骤不少的尴尬。
江骤有些惊诧，又有些难以言说的苦涩。所以……他们现在的衣食住行都是顾忧卖血换来的吗？
江骤被顾忧拥着有些喘不上气，又被他舔的有点发痒。江骤双手在顾忧的发丝间抓紧了，说：“轻点……阿忧
说完，他想起什么，啄了啄顾忧手上的针眼。他们还没给他解释遇到了什么事情呢。
他小心地移动着被顾忧紧紧抓住的手，让自己的双手靠近了顾忧的脸，轻轻地抚摸着安抚他。思索之间，江骤带着有些忐忑的心情、凑上去轻轻地吻住了顾忧还颤抖着的唇。这样应该可以吧？
淡不可闻的血腥味被激活成电子信号，在顾忧如今被增强了的嗅觉神经上飞速传导。他舔着江骤唇上的血，双手用力地抱紧了江骤的身体，似乎是想要把江骤揉进自己的身体之中。
见顾忧还是只会愣愣地看着自己，江骤叹了一口气，带着顾忧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江朔有些迟疑，游移着目光，半天才说：“……父亲其实是病毒的实验体，就是那个丧尸病毒Prionence。”
“飞雨……飞雨……”顾忧喃喃道。
顾忧这才看到江骤的唇被自己咬破了。江骤唇上伤口处翻开的血肉像是关于曾经的提醒，让顾忧清醒了一瞬，下一秒却又陷入了浑浑噩噩之中。
顾忧向来都是举重若轻、从容不迫，让人觉得哪怕是泰山崩于前，他也能面不改色。因此江骤从来没有看到顾忧这样恐惧而悲伤的神情和无法自控的肢体动作。
“但是父亲是和病毒共存的完美体，不会发病，也不会死，而且身体强化程度和异能等级都非常高。”江朔快速地说完，有些紧张地不敢看江骤，“慕叔叔……就是今天见到那个负责人一样的人，他是科研所的负责人，也是基地的领导之一。他需要父亲提供血液样本、或者其他的样本研究阻断剂和疫苗，因为父亲身体里应该有大量的抗体，或者更多的东西。”
江骤点点头：“嘎。”很好。
飒飒转身看着他们，笑着对江骤说：“我们做的很好吧？”
他吻着顾忧的双唇，抚摸着顾忧的鬓角，顾忧这时候终于松开了手。江骤的手腕被松开后都带着一阵阵胀痛感的刺痛，他却来不及看一眼，嘴唇就被顾忧狠狠地咬住了。
江骤忍着唇上的钝痛，抱紧了顾忧。他伸出舌尖，舔到了唇上的鲜血和顾忧紧咬着不放的牙齿，太疼了。江骤压抑着自己想要推开顾忧的冲动，缓慢地舔着顾忧的唇，直到他松开牙齿。江骤的整个嘴唇都是麻木的钝痛感。
江骤从顾忧的怀里飞下来，落到飒飒身上，飒飒伸手把他接稳了。江骤安慰地用鸭嘴靠了靠飒飒的脸颊，严肃的豆豆眼里写满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爸爸吧”。
而且，实验体是什么意思，顾忧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因为当了实验体，才会变成这样傻傻的样子吗？
感觉到顾忧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江骤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换好了床单之后，江骤让顾忧和自己躺下睡午觉。
人生头一次当了回监工的江骤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好地梳理起了羽毛，然后被洗完了碗又擦干净手的顾忧抱在了怀里。
江骤轻声回应着他：“我在这里，阿忧。阿忧，别怕。”
江骤瞬间叫了起来。孩子不带这么坑爹的啊，那个病毒会发狂、会死人啊！
他看着因为歉疚而不安地低下头的飒飒。飒飒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莫名其妙来到这样一个世界，他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