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泽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但别墅里灯火通明。
他知道,是景志轩在等他。
客厅很寂静,走进去全是脚步声的回音。
景泽彦把西装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
家里没雇住家保姆,他不习惯自己的私人领域有外人入侵的痕迹,就连景志轩的到来都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想要摔打些什么释放一下心底的怒火。
然而不请自来的景志轩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只一心想要兴师问罪。
是不是你干的?
景志轩坐在沙发上,脸色Yin沉的厉害,语气透着股我虽然在问你,但是无论你回答是还是不是,我都会认定这件事就是你干的的意味。
什么?景志轩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他这种毫不在意,或者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态度让景志轩勃然大怒。
景志轩站起身来,一挥手就打掉了景泽彦捏在手里的水杯。
你妈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景志轩脸红脖子粗地朝景泽彦嘶吼,好像声音越大就越占理,说的就越对一般。
景泽彦深吸一口,企图压下心中的怒火。
但当他企图解释,却看到景志轩那已经宣判自己就是背后主使的眼神时,心底的那团火终于如跌到大理石茶几上的水杯一般炸裂。
他一脚踹在百斤重的大理石茶几上,桌腿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呲啦声。
景志轩几乎瞬间就被茶几挤退地跌回到沙发上。
他窝在沙发里,狼狈地挣扎,但双腿却被紧紧卡在茶几与沙发之间的缝隙里。
小腿腿骨传来碎裂般的疼痛,他瞬间出了一身汗,他挣扎着,想做些反抗。
但他老了,年迈的身体已经配不上他的野心和掌控欲了。
我妈的事不是你做的吗?
景泽彦解开袖口,将衣袖仔仔细细地挽到手肘之上。
把一个正常人关进Jing神病院,每天把药当饭喂给她吃,好好一个人生生被折磨疯了,大晚上跑到顶楼够星星。
你说,她掉下去的那一刻,会不会清醒过来,发誓变成厉鬼,亲手把害她的人拖进地狱?
景泽彦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勾着笑,像是在说什么趣事。
凭你的经验,你觉得是高空坠亡痛,还是被车撞死更痛一些?
景志轩躺坐在沙发上,身上汗如雨下,多年上位者的习惯让他拉不下脸求饶,但他可以尝试着解释。
你亲妈当年妄想症严重的分不清现实虚幻,甚至屡屡要带你一起死,所以我才不得不把她送去Jing神病院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是吗?景志轩解开两个衣领扣,小幅度地活动着筋骨,像是在做什么热身运动。
我怎么记得是你在葛婉婷怀孕的时候,看上了还在读大学的我妈,然后隐瞒已婚事实,把她追求到手,囚养了起来?
景泽彦左手握上右手手腕,顺时针转动着。
那是邱玲青爱而不得,故意抹黑我!她这种变态女人还有什么干不出来?景志轩声音更高了,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说的就是事实。
我觉得这世上谁都会骗我,但唯独青姨不会骗我。
她是这世界上最爱我妈的人,她甚至为了我妈而殉情。
你告诉我,这样的人有什么理由要骗我?
当爱情的幻境破灭,当一个女孩从被爱的人,变成为人不耻的金丝雀,哦不,哪里会是金丝雀呢,不过是被三而不自知,当了十年二nai的傻女人罢了。
当她被原配扒光了送给那帮野蛮下流的混混,却为了孩子选择活下去,结果孩子却三番两次要被你抢走时,你猜备受刺激的她会做出什么应激反应?又或者,如果换做是你经历这些,你会不会疯?
听了这些,景志轩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我亲爱的父亲,你怎么不说话了?
是不是很难以置信?
这都是葛婉婷做的啊,你和她同床共枕32年,难道一直没看清她是个什么人吗?
景泽彦说着脸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绕到沙发背面,双手搭在沙发背上,俯身凑到景志轩耳边道:以您对我的了解,如果我要报复她,报复她的儿子,我会怎么做?
他声如鬼魅,让景志轩不寒而栗,竟是半句话都接不下去。
反正我不会让他们车祸而亡,这种死法简直太便宜他们了,一击毙命哪有长久的痛苦大快人心。
景泽彦说完拍了拍景志轩的肩膀,大厅里再次回响起他的脚步声。
景志轩看不到他的动向,但听动静能判断出,他是走到了大厅的展示墙前。
那里展示的不是书籍名画古董瓷器,而是放了一根比一根贵的高尔夫球杆。
他从小就喜欢收集这些。
您知道吗,对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