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们这场爱能避免麻烦,愿你在最后也能踏上雪山。
你不算苦,我不算苦,我们应该苟且偷生脱苦海。”
————《洁身自爱》
看出陈最的不满以后,许弘光的神情反而显得更加意气风发,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坦然的接收着对方的打量。
陈初并未否认他的自我介绍,“我还没来得及和nainai说去你家呢,你等我和她知会一声儿。”
许弘光点头,缓慢转动方向盘,把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路边的榆树下以后,从后备箱拎出几个礼盒。
“我也去和nainai打个招呼。”
陈初看他大包小包的,不大好意思的摸了摸耳垂,“你来就来嘛,还带东西干嘛呀。”
“大人让准备的,你担心什么啊。”许弘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朝陈最招招手,“来,帮忙搭把手。”
陈最从他手中接过一箱纯牛nai,看到他顺势搂着陈初的肩膀时,心情愈发微妙,作为陈家人,于情于理该道声谢。
然而这位”干哥哥“实在有够自来熟,丝毫不介意自己的想法,关注点全在陈初身上。
“你现在多高了?”
许弘光搭着她肩膀,抬手比了个高度,”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才到我腰呢。”
陈初低头看了眼他的腰,灰色大衣半敞着,法兰绒衬衫搭马甲,本该端正的学院风却被穿出了玩世不恭的意味。
察觉到他的视线后,许弘光挑挑眉,“哥哥我可是练过的。”
“什么练过的?”
陈初看他一脸得意,很是疑惑。
“你不是在看我的腹肌吗,没事儿,别客气,你想摸都行。”
他说着顺势解开一颗纽扣,态度很是慷慨。
陈初终于想起来他叁五不时在朋友圈发点健身过程的事儿,翻了个白眼,这只花孔雀真是逮着机会就想炫耀一下自己的魅力。
见她一脸不屑,许弘光笑着摇摇头,整理好外套,连袖扣都擦拭得金亮。
“不过那时候也没那么矮吧,现在倒确实蛮高了。”陈初看他一眼,“变成名副其实的傻大个了。”
许弘光:“”
看他吃瘪,陈初心情大好,下意识想和陈最说点什么,结果回头才看到他慢吞吞地落在后面,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
她从许弘光手下挣开,走到陈最旁边,“我帮你拎。”
陈最摇头,“我也不至于连一盒牛nai都拎不动。”
他本是随口一说,向来清冷的表情却为这句话添了些别的情绪。
陈初微微偏过头,观察他表情,“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
陈最看向她的眼睛,面上浮起几分笑意。
“我还以为你不高兴了,从刚才开始都没怎么说话。”
陈初开始反思是不是冷落了他,“其实弘光哥人很好的,就是太热情了点,你可能不太适应。”
许弘光听到自己的名字,倒退两步,撞了下陈最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你个男孩子,这么害羞呢?”
地上本就结着shi滑的薄霜,被他这么一撞,陈最差点失了重心,又被许弘光很快拽回原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想到你这么身娇体弱易推倒。”许弘光笑笑,“没事儿吧?”
“没事。”
陈最将滑下鼻梁的眼镜推回原处,恢复平静以后,再次认真打量许弘光,试图从他揶揄的话里找出点针对的意思,但左看右看,对上那双褐色眼眸以后,只能想到一句话。
“清澈的愚蠢”,非常符合陈初的那句傻大个。
离家越近,旺仔越兴奋,挣开了牵引绳,撒欢儿的往前跑,结果绳子挂到了许弘光脚边。
许弘光欸了一声,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狗子带着蹿出了二里地。
“”
陈初和陈最看着一人一狗夺路而逃的样子,沉默半晌,不约而同地擦了擦额头。
还好没血缘,不然一个赛一个傻。
没了外人,陈最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腾出手牵住陈初绕过天井,“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提起过干妈的事情?”
“你之前没问呀,而且干妈她们本来定居在新加坡的,我也是刚才打电话才知道回来了的。”
水泥地结了冰,变得更加光滑,她穿着马丁靴,边溜边走,摇摇晃晃的样子像只小企鹅,为了保持平衡,紧紧扣着陈最的手指。
墙下本来栽种了瓜果时蔬,入冬以后,大多枯萎得只剩藤蔓,挂在杆子上随风摇晃,几丛文竹也已凋零,青黄不接的叶子落了一地,平添萧瑟。
唯有腊梅的暗香幽幽浮动着,疏落不一的黄色花朵如灯笼般缀在枝头,点亮了雪色。
陈初摘了几枝抱在怀里,陈最离她近,闻到甜甜的香气,握着她的手,身心都感到说不出的熨帖与暖和。
“哥,你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我们在那个角落种过桃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