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示舟的视线随着她的手,停在他熟睡的面庞上。这是她第一次看他在白天睡觉。
江启年的作息一向很规律,即便是周末也从来不睡懒觉。因为节假日对他来说,并不是能够用来放松的日子,相反,他往往总要在外打工一整天。
她这才意识到,他一直以来到底有多辛苦。
虽然窗帘紧闭着,灯也没开,但窗外透入的日光已经足以照清楚室内的一切。枕头上凌乱的黑色短发,颤抖的睫毛,微微翕动的鼻翼,泛红的脸颊,唇角还有没擦干净的水渍,被子下的胸膛正随着呼吸缓慢起伏。江示舟的指尖似即似离地在他脸上游移着,从眼皮到鼻梁,再到下巴。
抛开血缘和亲情的滤镜来看,江启年也是她喜欢的那种长相。
还有另一种可能性是,正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喜欢上这种长相。
她的指尖停在他柔软的唇瓣上。昨晚,江启年就是用这双唇,吻遍了她的全身,重复了无数遍喜欢的话语。
昨晚的一切都宛若一场梦。但即便再不可思议,再怯于面对,身上斑驳刺眼的吻痕,和双腿间难以忽略的酸痛感,还是不留情面地揭示了她和亲哥哥上了床的事实。
一个已经在她记忆里尘封了很久的词语,似乎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一个让全人类社会都谈之色变、感到肮脏恶心的词语。
这时,房间外突然响起了一阵乐声,像是从客厅传来的。
江示舟一刹那间感到浑身发冷,触碰着他脸的手也开始不住地颤抖。她像被撞破了犯罪现场一般地仓皇收回手,想逃离出这个房间。江启年却先行睁开了眼,又下意识地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
你去哪儿?
呃外面有声音,我我去看看。她回过头,眼神躲闪。
乐声持续了一会儿,很快又断了气。好像是我的手机铃声。江启年条件反射地想起身下床,却又被江示舟制止。
我去帮你拿,你好好躺着。她抽回手,像是落荒而逃般地跑了出去。
江示舟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周,并没有看到他手机的身影。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同样的旋律又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她又被吓了一跳,又连忙循着声音过去,终于从沙发上江启年的大衣口袋里摸出了那正显示来电的手机。她刚想跑回去递给他,抬眼却看到江启年已经站在了房间门口,扶着门框,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哥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江示舟只能伸出攥着手机的那只手,眼睛依旧不敢直视他,你的电话。
江启年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他接过手机,好在铃声还没有停止。按下接听键后,他将手机贴在耳边。
喂?您好,我是江启年实在不好意思,昨晚意外发烧了,一直睡到现在才醒,没想起来和您说一声耽搁了您这么久时间,实在是相当抱歉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您别担心
挂了电话后,江启年又顺带着翻看了一会儿消息记录,把该回的消息都迅速处理完后,他的视线终于又回到江示舟身上。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刚那是补课学生的家长我忘了今天原本还有安排补习,他们见我一直没来,微信也没回,以为出什么事了,就打了电话过来问。
江启年向她解释完,便抓起她的手,带她到沙发旁坐下。
从我醒来开始,你脸色就不太对劲。江启年犹豫了很久,开口问道,怎么是还很疼吗?
江示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而这恰好是当下她不想提及的事情。
不是,我只是还有点担心你的身体情况。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目光,极力地使自己的神色和声音显得平静和淡然。
你是不是,在恨我对你做了那种事?看着她这副模样,即使再不敢想,江启年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话音刚落,他便注意到她的神色明显变了。
不是,你别想了。江示舟继续否认着,无处安放的眼神又落到了他只着单衣的上身,穿这么少,别又着凉了她匆忙拽过手边的大衣,想给江启年披上,却又被他一把抱住。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双臂紧箍着她的腰,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就算烧得再糊涂,江启年这会儿也不可能反应不到,他干了一件多么罪不可赦的事情。
如果说之前的所有行为都可以说是兄妹间的小打小闹,甚至接吻也可以用你先动手的来推诿责任,而昨晚发生的事情,他是毫无疑问地难辞其咎。因为这回她没有答应,更没有先动手,全部责任,都在他一个人身上。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她主动勾引,甚至强迫他,责任也一样在他。要是妈妈还在,知道了这件事,也只会不由分说地打断他一个人的腿。因为他是男生,是成年人,是年长的一方,就算江示舟真的不懂事,不意味着他也可以不懂事。
抛开其他一切条件和借口,昨晚他所做的事显然就是不折不扣的强jian。强jian的对象还不是别人,正是他未成年的亲妹妹。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