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七点,阳光漏进窗帘缝,光影打得稀薄,勉强照清一室狼藉:从沙发到单梓君卧室的路上,零零散散掉着几件衣服,还有不小心被碰倒的小摆件。
男人不擅长收拾家务,但也一点点放回原位,只有扯破扣眼的睡衣,被丢进了垃圾桶。
他又进了厨房,饭他不大会做,简简单单打了个豆浆,加两个煎蛋,放进儿子专用的碗里。
像为孩子准备早餐的寻常父亲。
有一瞬间单明也恍惚了,他看向那扇开着缝的门,半晌,嗓子眼熄火似的,什么都没喊出来。
他不敢细想任何事,荒唐无比的画面随时都会冒出来,甚至他把手烫出水泡,都一脸麻木。
“早餐盖在盖碗里。”
他很轻很轻的关上防盗门,按住屏幕破碎的语音键:“......晚上不用做饭,我带你出去吃。”
单明很少意识到自己的疏忽给儿子带来了什么。
他从不主动承担家务,以前妻子会料理好一切。粗工耗费了男人一整天大半的气力,妻子去世后,儿子主动揽下这份责任,他也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
傍晚回到家,趴坐在客厅的少年套着一件白卫衣,两条修长的腿光溜溜的,窝在茶几和沙发之间。
听见动静,少年光着脚小跑过来,在距离他两步的位置咬了咬唇。
卫衣随着他拉扯的动作上挑,内裤是淡蓝色,衬得腰窝格外白,还细瘦,一只手臂就能圈全。
昨天以前的单明还看不真切,现在总算明白,他的宝贝,一直都在勾引他。
少年人的热情澎湃得让人难以承受,而且直白。性暗示已经不能叫做暗示,摆在明面上,就等他咬钩。
那双腿昨天死死圈在他腰间,最难耐时无力地落下床去,白得泛光的脚趾蜷起来,和单明在工地上常年奔波晒黑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或许昨夜吓到他,单梓君没敢直接喊爸爸,牙关扣着唇,一声不吭,想凑近的姿态却很明显。紧紧跟着单明的眼睛里装着不再隐藏的爱意,比当初妻子看他时还要浓烈。
单明扭头得狼狈。
“快去穿衣服。”他硬扭着儿子的肩膀,把人按向卧室:“……爸爸带你去吃饭。”
“咔嚓”一声,单明替儿子关上了房门。
内心的悸动并没有平息,他无法抑制地遐想着,昨天他在门内对儿子所做的一切。
半晌,他高抬起了手,狠狠地扇了一下侧脸。
中年男人多粗糙啊,他下了十成十的力道,后来开车的时候,后视镜里驾驶座的脸一切如常。副驾驶坐的少年,卫衣领口下,却浮着一层又一层的青紫。
好在,外表看起来他们父子二人都很体面。
“再点个汤?”
单明把菜单往对面递,少年上半身还是穿着那件卫衣,淡蓝牛仔裤显得双腿格外笔直。单梓君脚上的鞋子还是半年前单明给他买的,听工友讲是年轻人喜欢的牌子,果然很衬儿子的气质。
他就不行了——今天特地换了西装,脚上的皮鞋磨破了好几处,他以前都没注意。毕竟中年人,哪会那么在意外表。
单梓君很乖巧:“那再点个排骨汤。”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单明选了一家以往他们都没来过的店。服务员过来收拾菜单,却多嘴道:“先生,您和您的孩子不如试试这一款新品,年轻人都喜欢吃这个......”
单明僵硬了手指。
还是单梓君开口拒绝,语气如常:“不用了,我们就这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菜单往外推。单明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他的手指,除了常年拿笔的右手中指,没一处有茧。
鬼使神差,单明在服务员即将抽走菜单那瞬间说:“等等!”
“点一个你说的那道菜!”
服务员脸上多了点笑意,单明却不敢去看儿子,一眼都不敢再看。
等到这菜上来,单明才知道年轻人会喜欢是什么意思。三位数的价格,容量少得可怜,盘子摆得很好看,似乎是什么新式结合料理。牛rou炸过炒过,一口咬开,里头还夹着生。
他自己尝了一口,嘴巴对过嫩的一口rou束手无策,他不适应,想吐出来。
儿子开口得很突然,在他低头时:“爸爸。”
“......啊?”他不得不把头抬起来,含着一口夹生牛rou,正视对面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少年。
单梓君放下筷子:“你是想和我说什么呢?”
这家餐厅的灯光很柔和,壁灯刚好能照亮每一个抬起的脸。单梓君没错过那抹无所适从,他的爸爸就那样看着他,无意识地用右手摩挲左腕的手表。
那只手表已经很旧了,十几年前的昂贵款式。明明表是越老越贵的,可惜男人不擅长保养,硬生生搞出一点落魄的味道。
单梓君很早就意识到爸爸的反常。
从早上那份早餐,到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