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影楞了下。
贺之洲转头看了看她, 看了看温宁,微蹙着眉问:“怎么了?”
“她说我非是要缠着你。”温宁轻笑了下,抬眸对上贺之洲的眼睛,“问题是,我缠着你了吗?”
贺之洲敛了敛眉,转头看杨影,“不知道的事就不要胡说八道,宁宁没有缠着我,是我自己要跟着她过来的。”
杨影简直难以置信,他干嘛把自己说成这样?
为了她,竟然愿意这样放低自己吗?
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骄傲的贺之洲吗?
“杨小姐,你听到了。”温宁轻笑,拿起画笔,继续气定神闲地作画,“是他非要跟过来,非要缠着我的。”
事实摆在眼前,杨影无话可说,转头领着助理大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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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当空,暑气愈发难挡。
贺之洲撑开伞,把它放到温宁头顶,给她遮阳。
头顶突然投下一片Yin凉,温宁不由得掀眸看了一眼。
伞不大,把她整个人和画板都笼罩住,这样一来,贺之洲就几乎撑不到什么了。
“你自己也挡着点吧。”温宁说。
“干什么?”贺之洲笑,“你心疼我?”
温宁转头看他一眼,见他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衬衫也都shi了大半,“怕你一会儿中暑,讹上我。”
贺之洲却不由得笑得更开。
在他看来,她就是嘴硬心软。
温宁这边早早地过来,占据了最佳的观赏位置,杨影来得迟,而且观光的游客越来越多,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没那么多人的地方,把画板摆上。
助理在旁边替她撑伞,她时不时往贺之洲那边看一眼。
心里烦躁得很,加上天气热,她一直进入不了状态,再看看贺之洲那边,又是把整把伞都几乎给温宁撑去,又是时不时给她擦汗递水,贴心得很,还甘之如饴地跟她说笑着。
可她呢?近半个身子都暴露在阳光下了。
杨影掀眸扫了眼自己头顶的伞面,突然怒从中来,转头狠狠瞪了助理一眼。
“你能不能好好干?”
助理楞了下,替她撑伞的手一抖。
“一个伞都撑不好。”杨影脸色难看,愤愤地扔下手里的画笔,“不画了。”
说完,她气急败坏地大步离去。
助理抬手抹了把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暗暗腹诽,脾气真大。
这么难伺候,难怪你喜欢的男人都讨好别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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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今天状态不错,花了两三个小时,就顺利地将湖里的并蒂莲画到了纸上。
画完以后,她站在架子前认真检查,贺之洲怕打扰到她,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替她撑伞,这会儿见她完成了,才陪着她边检查边笑说:“你看,这荷花都成双成对了。”
“我们……”他故作停顿,暗含深意地转头望向她。
谁知温宁置若罔闻,确认自己的作品没问题后,小心收了起来。
贺之洲:“……”
随后,贺之洲将手里的伞给她,然后帮她把绘画工具收一收,背上包带着她离开。
走出公园后,时间已经不早了,贺之洲让司机就近找了家口碑不错的餐厅解决午饭。
凉爽的空调褪去一身暑气,但还是不够过瘾,温宁翻着菜单,点完菜后又点了杯冷饮。
“不行。”对面的贺之洲倏然开口。
温宁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贺之洲扫了眼旁边的服务生,暗暗地提醒她,“你忘了今天是几号了?”
温宁被他这么一问,先是楞了下,而后反应过来——她的例假快要来了。
她也是被热得头昏脑涨了,才会一时忘记。
负责点餐的服务生是个女孩子,立即明白过来,翻着温宁面前的菜单,重新给她推荐了两款常温的。
到底是为她好,温宁也不至于不识好歹,也就顺着重新点了一款。
她将菜单还给服务生,抬手时,发现自己腕骨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颜料,还没有洗干净。
贺之洲扯了张纸递给她,她拿过来擦了擦,根本擦不掉,她起身说:“我去洗手间洗洗。”
好巧不巧,杨影也在这家餐厅里。
就在温宁找到洗手间的时候,看到杨影从里面走来,跟她迎面相遇。
温宁错开眼,想自动忽略掉她。
但是她这个视而不见的反应,在杨影看来就十分目中无人,具有挑衅的意味了。
两人擦肩而过时,杨影倏然抓住她的手,偏头看她,有些咬牙切齿地问:“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贺之洲向来爱干净,有洁癖,本想过来洗下手,结果刚到,就恰好让他碰见这一幕。
“杨影!”他呵止她,疾步走上前。
杨影一见到贺之洲,就立即收敛了许多,赶紧松开了抓着温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