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崎不敢自己过来,程酌再忙都会抽空陪他来。一想到自己可能只是程酌“顺便”来看一看的人,李朝阳就笑不出来,胸口闷得发慌。
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晚上。
李朝阳等到所有人走了以后才开始磨磨蹭蹭地收拾吧台。还剩两个杯子没洗,一两分钟能完成的事情,他开着水龙头发了十几分钟的呆。要不是门外突然有车鸣笛,他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过神来。
他叹了口气,抬手关了水,把杯子从水池里拿出来。下一步是擦干,可把杯子放上吧台,他又忘了要做什么,愣愣地站着,好像眼神都不会聚焦。
“吃饭了吗?”程酌的声音却突然响在耳畔了。
李朝阳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抬头,“你怎么来了?”
“不是去我家过节?哦,不是,过双十一。”程酌笑道:“我来接你啊,晚饭吃了吗?”
李朝阳点点头,“你等我一下,我去关灯。”说着就从吧台后面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急急忙忙从程酌面前路过。
程酌一把抓住李朝阳的手,道:“别忙,有个礼物送你。”
李朝阳回过头来,并不遮掩眼里的惊喜,“什么?”
程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纸盒,打开盖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说:“低头。”
李朝阳照做,还笑着说:“你的身高优势在我面前都不明显了,需要我蹲下来一点吗?”
说话间程酌已经给他戴好了。
黑色的绳子,上面是一枚平安扣。
“开过光的啊。”程酌又弯着眼睛笑起来,“祝愿朝阳平平安安。”
李朝阳握着那枚平安扣,声音都跟着温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我生日呢,搞这么隆重,贵不贵啊?”
“别破坏气氛好吗?”程酌拍拍李朝阳的脸,“去关灯,准备走了。”
李朝阳把平安扣塞进衣服里,转过身时轻轻笑了。
他想,程酌还是有改变的,像当年,做的时候李朝阳说他是第一次,程酌隔天就送了他一块价格不菲的名牌手表,李朝阳觉得这种情况下一送礼物意义就不太对了,可他再三拒绝都不管用,最后还是被程酌趁他不注意扔进了书包里。
李朝阳至今还收着那块表,就在房间的书桌抽屉里,尽管从来也没戴过,也不会拿出来看。
李朝阳关掉最后一盏灯,又忍不住摸了摸胸前的平安扣。
比起那块表,平安扣就显得有些廉价,但李朝阳很喜欢,而且程酌并不是在和李朝阳做过什么才送给他的,只是很自然地给他戴上,还说,祝愿他平安。
“走吧。”程酌站在咖啡厅门口冲李朝阳招了招手,“还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不用。”李朝阳说。
他深吸口气,大步朝程酌走去。
脑海中却突然回忆起林洵异之前说过的话来,他说:我以前觉得程酌比季城隅好得多,因为他不爱戏弄人,也会对人好,可后来又不那么觉得了,因为他总会给人一种“我也喜欢你”的错觉。
林洵异没说错,这样的错觉李朝阳早就有了,患得患失很难受。
程酌这几天的心情一直很好,他的杂志社正式开起来了,员工陆陆续续到岗,先前因为一些不定因素导致出刊日期延后了,但下个月月初一定能出刊。
刚一到家,程酌就拉着李朝阳上楼,迫不及待地给他看样刊。
“欣赏一下你自己。”程酌说。
封面上的李朝阳没有表情,微微仰着头,目光里带着点不屑。但其实李朝阳拍摄的时候没有露出这种眼神,主要是角度的问题,再加上他的五官并不柔和,不笑就很容易给人距离感。
“挺好。”但李朝阳说:“不笑好,没有露出我只有一边的酒窝。”
他还挺在意这个的,不知道为什么。
“那现在笑笑。”程酌说:“我喜欢你的酒窝。”
李朝阳刚提起一边嘴角,程酌就抓着他后脑勺的头发重重吻了上去。
李朝阳觉得嘴角都痛了,严重怀疑明天会留痕迹。
他还怀疑程酌有一点隐藏的那什么倾向,每次都喜欢这么用力地抓着他,要么是头发,要么是下巴,再或者是脖子。
是了,他记忆中的程酌也是这样,在一段新的关系中,只有第一个吻是温柔的。
“先,洗澡。”李朝阳轻轻喘息着说。
程酌笑着摸摸他的头,“你怎么总喜欢煞风景。”
李朝阳没搭理他,低着头百度洗澡的时候要不要把平安扣取下来,结果答案对半分,有人说取有人说不取,他不懂这个,不知道哪个才是正确答案,干脆还是取了。
洗澡的时候也在发呆,满脑子都是程酌那双桃花眼和下巴上的痣,于是等吹完头发出来,程酌都已经穿着浴袍坐在床上看杂志了。
李朝阳小心翼翼地把平安扣放在床头,问:“这个是不是要经常取下来的?”
程酌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