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蒂嗯了一声,开口:“最近我会安排杜钟陆续给你转些钱过去,咱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阿楼:“蒂哥,我手里有钱,这些年你给我的,我也存下不少。”
韩蒂:“咱们做的是大事,你那点钱不够。这段时间你去L国找一个叫阿桑的,他会给你一些人,你花些时间好好调教一下。等钱都到了,我再告诉你怎么用。”
阿楼:“好。”
几个月前,他和阿楼演了一场戏,瞒天过海。
阿楼是他的兄弟,但并非大家所知的兄弟,阿楼是韩蒂最为信任的手下,他曾经在S国某市的军队担任过军官,有着过人的管理才能,几年前随着韩蒂一起来到桓城,混进无数兄弟中,就是为了演那场戏,顺利脱身,去帮韩蒂做他一直以来都在筹划的事:偷偷建立一支军队。
韩蒂挂断电话,删掉通话记录,垂眸沉思,在脑海中将整个计划再过一遍,才起身下楼。
他刚起身,余光瞥见江岁的身影在楼下,他停住了欲出门的脚步,缓缓走到玻璃前居高临下望着她。
江岁在见缘溜达来溜达去,一到四楼随便逛,没人拦着她,但她不喜欢往乌糟的楼上跑,刚刚入夜,见缘的节目还没开始,大厅里的人也不多,她走到舞池边,最中间的沙发上坐下,望着空空的舞台出神。
灯光那么炫目,她的身影那么单薄,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眼神疏离又遥远。
见缘的节目正式开始,人群渐渐入场,挤满了整个舞池。
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她却像被定格了时间的人,喧闹与她无关,纷扰不入她眼。
韩蒂凝视许久。
杜钟端着酒杯,抱着几瓶酒,撞开了办公室的门:“阿蒂,一会去三楼啊,兄弟们好久都没放松一下了。”
韩蒂没回应。
杜钟放下酒,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眼神向下看,一眼就看到了楼下坐着的江岁。
他暧昧地笑了笑:“搞什么,你第一次谈恋爱啊?”
韩蒂回神:“你说什么?”
杜钟无奈地叹了口气,搂上他的肩膀:“我以前还以为你不喜欢女人,原来只是没碰见喜欢的,但是啊,你喜欢的人,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还是早点放过她吧,”
韩蒂眉头微皱:“不是一路人,现在也在一条路上。”
杜钟盯着他幽深的眸子瞧了片刻,说:“你是黑,她是白,你是要把她弄脏,还是把自己洗白呢?”
韩蒂默了两秒:“我没想过。”
杜钟眉头微挑:“那你在这发呆什么呢?”
韩蒂:“我在想,她在想什么?”
杜钟咂了一下嘴:“反正都是你的人了,你还管她心里想什么干嘛?”
韩蒂眸光微闪,定定看着江岁:“我想要她的心也是我的。”
杜钟哀叹一声:“哎呦,我看你想要的是越来越多了,爱情果真令人贪婪啊。”
韩蒂望着江岁的身影,觉得她离自己很近,可眼睛却很远:“我要的多吗?”
杜钟轻笑道:“你要的是她的心,可对于她来说,那就是她的命,你这般折磨她,到底是想要心还是要命?”
韩蒂愣了一下,看向江岁,他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江岁,她的容貌清秀可爱,身材娇小玲珑,面容灵动,脸上带着婴儿肥,圆溜溜的眼睛清澈透亮,像个纯真的孩子。
可这几个月来,她渐渐消瘦,身影越发纤细脆弱,婴儿肥也不见了,露出了清瘦的脸颊和小巧的下巴,比以前多了娇媚艳丽,少了纯真可爱,再配上一双时而哀伤的眼睛,像一朵正在盛开,却马上支离破碎的花。
韩蒂握了握拳头,眸光闪动过一丝哀伤,沉默许久,最后只是苦笑两声。
以前的事就让它们过去吧,以后他不会再伤害她了,他的残暴只想用在黑暗世界里,不想用在她身上。
他虽然身处黑暗,但总觉得自己也有光明的一面,就像他建立了蒂厉地产,做一个普普通通勤勤恳恳的商人。那里的人不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他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就像江岁说的,他是个不想被别人当做异类的人。
但他并没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没有人能同时在白和黑之间游走,他不喜欢黑,但不得不融入,他喜欢白,但他的心早已被染黑。
做着最恶的事,又希望所有人都闭上眼睛看不见,本身就是矛盾的。
兄弟们已经到了三楼VIP,韩蒂牵着江岁进去时,大家都开始玩上了,看见他们俩,异口同声打着招呼:“蒂哥,江小姐。”
屋内的气氛依旧混乱不堪,令人作呕,可江岁已经能做到视而不见的心态了,乖巧地坐在韩蒂身边,和大家寒暄喝酒。
杜钟提出玩骰子,韩蒂转头问江岁:“要不要玩?”
江岁摇了摇头:“我不太会。”
韩蒂:“玩玩就会了,输了我帮你喝。”
江岁挑挑眉,冲着她甜甜一笑:“那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