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蒹听他起了个头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怕两人又开始翻旧账,马上拉开他的手,截下他话头:“别扯以前了,我刚从鸿志回来,刚好跟你说说那的情况。”
听她说起工作,谈江野再不舍还是规矩了,拉开两张椅子在桌前坐下,还给她倒了水。
“薛盛给的子公司名单我看过,要是收购,还真的只有鸿志合适。”林蒹拿出那张纸给谈江野看,“三普早两年发展迅猛,老板野心也大,想把三普弄成一个商业帝国,很多行业都有涉猎。我看这次资金链的问题应该就有这个原因,摊子铺太大,可隔行如隔山,除了核心业务,其他子公司都是连年亏损。”
谈江野看过名单,上面的公司大部分都跟制造业无关,甚至还有酒楼宾馆。“野心是不小。”他说,“但是鸿志的产权准备怎么办?”鸿志有一部分产权属于原乡镇的集体所有,他不知道以往的经营生产中这部分的产权对三普的管理有多大影响力,但林蒹肯定不会接受目前的模式。
林蒹还是乐观:“我感觉如果想收购鸿志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当年他们不肯完全卖掉鸿志,是因为它当时效益好,是乡镇最赚钱的企业,还解决了很多当地青年的工作问题。可是现在鸿志已经连着亏损了几年,他们那个乡镇又因为并入了盐港发展很好,当地青年都不太看得上鸿志的收入了。三普不是买不下鸿志,只是觉得不值得。”
谈江野懂了,鸿志本来是当地的一只下金蛋的鸡,所以他们舍不得卖,现在这只鸡不但不下金蛋还要喂饲料养着,却没人肯买。简而言之,没把握住机会高位卖出,砸手里了。
“不过,这部分是集体所有制,处理起来还是得当心。别踩坑了。”谈江野在政府官员的亲戚那里吃过亏,对跟这种“有背景的人”打交道心有余悸。“三普觉得不值,要只是嫌蚊子腿不是rou就算了。就怕鸿志本身有坑,三普不肯再砸钱。”
林蒹点头:“我也担心这个。所以这次去是以考察供应商的名义。”她说着无意中扫过墙上的挂历,发现今天的日期被谈江野用红笔圈了个圈。这才忽然想起来谈江野现在不该在这里,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不是说今天出差上午就走吗?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谈江野摸了一下鼻子跟着她起身:“临时改了。”
“知道我去鸿志了不放心?”林蒹观察着他的神色,追问。
谈江野默认了,又说,“也不全是,你刚才之前还不理我,我怎么放心走?”
“那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林蒹说。
谈江野朝她笑:“放心是放心,就是舍不得。”
“这次要出去很久吗?”林蒹问。经销那边的事务她已经完全不管了,对他的行程安排的了解仅限于哪天出发。
“会有一点久。宁市出问题,我怕其他分店也出纰漏,准备多待几天看看。”谈江野说。
林蒹懂了,这意思就是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回不来。她扫了一眼屋里,在客厅一角看到一个大行李箱,不出去半个月以上他不会带这么大箱子。谈江野这回出差的天数只怕比她想象的还要久。想到马上要跟他分离那么长时间,她顿时也生出了不舍。
“过来。”林蒹勾勾手指。
谈江野马上贴了过去。
林蒹眼帘半垂,垫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为了防止他继续又及时用胳膊隔开了他。“你有你要做的事,安心出差不用记挂我这边,相信我,我能处理好。”这话是对谈江野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谈江野忙说:“我当然相信你。”
“可是你有时候太顾着我了。就连录像带这个业务,如果我当时不点头你是不是就不会接?”林蒹问他。
谈江野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我们是一起的,你意见很重要。”
“可是你没发现吗?我们喜欢做的事却不太一样。要是我俩负责的公司换一下,我们都未必能做好。”林蒹替他理了理衣领,“我觉得你要不是分心在盐港帮我弄工厂,经销商的摊子肯定发展比现在要好。”
“说什么傻话,公司有我股份呢,怎么叫帮?”谈江野情不自禁地搂住她的腰,以亲昵的姿势继续说话,“再说,又不是摊子越大越好,太大了我还嫌累呢。现在这样就很好。”林蒹说的没错,他是喜欢经销商的活,搭建销售网络,把东西卖个好价钱他是特别有成就感。可他更希望跟她在一起。特别是现在,此时此刻,如果她不让他走,他只怕会马上叫小陈退票。
可惜,林蒹不是这样的人。涉及工作,她比他还要拎得清。“说什么傻话,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真想着这样就好你也不用去看那几家店了。几点出发,是不是要到时间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楼下小陈在喊:“谈哥!收拾好了没有?要走了!”小陈知道他俩在楼上,很识趣地没上楼。
“下楼吧,别让小陈催了。”林蒹说。
“嗯。”谈江野又把她抱了个满怀,蹭着她的脖颈吸了好几口才松开。
林蒹将他送上出租车,谈江野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