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约你再见是在哪?二楼包厢?”
“没说。只让我明天早上九点去烟霭茶楼。”
他沉yin一会,这才开口:“既然这样,很有可能会换地点,二组全员车上候着,在宝玉路两端路口等,尽量离烟霭茶楼远一点,保持机动性和警觉性,不管车往哪里走,都能第一时间咬上,这样一来停车场那边就不用人手了。
目前不确定烟霭茶楼有没有关系,暂时不要跟茶楼那边打招呼,茶楼里面的人尽量少安排,一组去两个人在大厅喝茶就行,要机灵点的,一有情况听我指挥,首要先保证线人安全。
顾宇哲跑一趟,晚上先在大厅和包厢装上窃听器,别被茶楼那边发现,看看能不能把他们内部的监控黑了。剩下的人,三组留守,一组其他人埋伏在茶楼外面。”
办公室里响起了一片应和。
“行。大家都回去休息吧,重心放在烟霭茶楼这边,盯梢的人都先撤回来,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江还此行能不能成功,直接关系到我们能不能把这个天知神教一网打尽,最后再说一遍,别的不重要,务必保证我们线人的安全。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
“好。散会。”
谢霖一把拎住秦一乐:“你回来,别走,上次让你写的笔录整理你写完了吗?”
秦一乐皱着眉叫苦不迭,自从上次被陆薇薇威逼利诱写了那一万字检讨以后,就在写报告的文书路上一去不回头了。
应呈乐于把自己的快乐凌驾在实习生的痛苦之上,先笑嘻嘻地盯着秦一乐写了会报告,发现这小子还真是下笔如有神,哪像他似的,童年时期的关键词就是如何才能写满检讨要求字数,顿时失去了兴趣,自己揽着江还的脖子,亲密无间:“走吧,也到点下班了,我先送你回家。”
江还点头。
51、致你
应呈开着车载着江还往家的方向一路而去,江还就坐在副驾驶,支着脑袋看向窗外,任由簌簌凉风扑面而来,把太久没有修剪的发梢吹进他眼里,令他忍不住一直眨眼,脸上仿佛冰川凝结,底下冻着的,是那一腔一往无前不肯回头的孤勇和热忱。
绿灯堪堪一跳,应呈停下车,往侧边一瞥,看见一家装潢温馨的蛋糕店,这才惊觉今天的日期——九月一日。
曾经的某一天,他送给江还的纪念日。他又想起了江还的那句话,想去买蛋糕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了下来。
红灯的时间特别长,诡异的沉默在细碎的时光里缓慢发酵,在黄灯亮起的瞬间,应呈才做好了开口的准备,只是他刚要开口,却又被江还抢了先。
“谢谢。”
他「嗯」了一声:“突然之间的,谢什么?”
“你收留我,我照顾你,一直以来,理所应当的,好像从来没有正式说一声谢谢。明天有多危险,我也知道,怕这次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前面遇到晚高峰,堵得红灯灿灿一眼望不到头,应呈当机立断方向盘一打,直接拐进了小路,在狭小的巷道里穿行:“怕了?现在退出来得及,谁也不会怪你。”
他摇头:“没有。我从来没怕过。”
没想到从小路出来,大路上依然堵得一塌糊涂,应呈卡在车道里堵了一会,周围的喇叭按得震天响,突发奇想就调转了车头:“对了,带你去个地方,今晚我们出去吃。”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他于是又沉默地看着窗外的景物飞快倒退,从灯火通明的城市逐步过渡到了斑驳故旧的雨巷,补习班招生的广告见缝插针贴了满墙,友好地遮掩了白墙上剥落的墙灰,旧墙上爬满了青翠的爬山虎,年年生,岁岁生,演绎着这个旧巷停滞在时光深处的枯与荣,小摊小贩连成一片,在摆摊的区域留下了成片的油渍与淤泥,一转经年,时光冻存,时至今日,依然是记忆里的那张明信片。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只见应呈下了车,笑了一句:“这里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江还看着那几个劣质的镀铜大字——“兰城市第一高级中学”,手心突然冒汗,某些片段幻灯片似的钻进大脑,以至于唇角微微嗫嚅起来。
尘封的记忆就像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源源不断地喷涌出来,所有他曾经刻意掩藏的画面,都悄悄跃然于纸上。
他曾见过少年因一个篮板球跟学长吵架动手,蓝白相间的校服被汗shi透,在地上一滚沾满了黑色煤灰,曾见过少年上课也睡考试也睡,一墙之隔的卧室里,电玩振奋的音乐却一夜响到天亮,也曾见过那少年笑容张扬灿烂,拦住他脖子冲向食堂插队打饭,然后对桌而坐,把甜牛nai放进他的餐盘。
那么清晰,那么欢喜,却也在不知不觉之间,走过了那么长的岁月。
不算美好,也不全是正面,但全是他心动时咔嚓一声拍下的照片,偷偷藏在每一个细小的肺泡里,在那些漆黑冰冷的深夜里借着呼吸偷偷翻看。
他把少年时的一腔心动全部葬在这个校园里。而应呈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