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斯没理会妹妹的警告,看钟姚面露不解,迟疑了下,还是说道:“毕竟一个受着伤还能不顾自己安危去救你的人,怎么可能不在乎你呢?”
“受伤?什么意思?”钟姚蹙眉,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
缇古娜也疑惑的看着赫尔斯。
赫尔斯敛了下眸,想了想,又抬眼。
“本来我讨厌那姓慕的,是不想说的,但是……”
他轻叹口气。
“钟姚你虽然能打架,但是功夫路子和我们不一样,所以你看不出来,那姓慕的身上有伤,应该是有段时间的旧伤了,伤到什么程度我不清楚,但是应该是不轻的。”
“什么……”钟姚愕然的睁大眼。
一瞬间脑袋里面很多画面闪过。
慕修宸那一直很苍白的脸色,她只以为是他本就皮肤白皙;
他走不了远路,出行稍远点距离便要坐马车,她以为是从小享乐惯了。
难道是因为伤的缘故?
赫尔斯继续说:“那日我和他过招,我真没碰到他,他吐血是因为动了内力牵动了旧伤发作。后来,第二天我们去吃百花宴,我瞧着他脸色便知道他的伤还未恢复,我不知道他为何瞒着你,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便也不好对你说。”
“可后来,他把落水的人错认成是你,顶着那样的身体,他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便又用了功夫去救人。说实话,我后来想过,若换成我,我不一定能做到,我至少会权衡一下我的伤与利弊,毕竟,那可能人救不起来自己也死在里面。”
“我觉得,若非将一个人真的放在心上,必然不会做到如此。”
钟姚睫毛颤了下,脑袋中回想起来那日慕修宸跪坐在地上的模样,他垂着头,脸色是那么惨白。
“所以,所以那天他那样不是装的……”钟姚心下一痛,“但是我,我就,我就把那样的他扔在那儿了……”
赫尔斯见她有些慌乱,按着她肩膀让她稳了稳神,安慰道:“你别担心,我那天是确定看到他的手下来照顾他了,我才离开的。”
钟姚听罢多少放了点心。
她再抬头,眼眶有些红,她有些急切的对赫尔斯二人歉意的说:“那,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了,我……我想去找他。”
赫尔斯深深看了她一眼,松了手,笑了笑:“去吧。”
等到钟姚快步离开的背影转了弯看不见,赫尔斯和缇古娜才转身各自上了马。
商队已走出一段距离,他二人也不急,打马在后面慢慢跟着。
缇古娜坐在马背上垮着肩垂着头,还是有些怨怼的睨了赫尔斯一眼:“你干嘛要告诉钟姚那些话,明明你也喜欢钟姚的,说不定她不知道真相,一赌气改天就回沧莱了……”
赫尔斯咧嘴一笑,展开大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不会的,你看不出来钟姚多在意那个姓慕的吗?”
“我虽然的确是喜欢钟姚,但是比起那家伙啊,你哥哥的确是输了。”
缇古娜扬起头,不服气:“他也不过是比你豁得出去罢了,除了这个他还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钟姚那性子总容易得罪人,到时候他拿什么保护她?你可是我们沧莱的郡王,要是钟姚和你在一起,谁敢欺她辱她?”
赫尔斯没忍住又笑了两声:“傻丫头,那姓慕的可不是小小的商人。”
见缇古娜眼中迷茫,赫尔斯道:“你想想,咱们商队怎么说也是沧莱国的皇家商队,能在我们的文牒上动手脚的,这整个沛城,有这权利的能有几人?”
“你是说这沛城的掌权者要赶我们走?”缇古娜百思不解,“可是为什么呢?我们和他无冤无仇。”
“谁说无冤无仇?”赫尔斯撇嘴,“这几日在钟姚铺子里,谁看我们最不顺眼?谁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欺负他了?”
“那个大骗子?”缇古娜依旧茫然,“可是这和我们文牒出问题又有什么关系?”
赫尔斯很为妹妹的迟钝叹息,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决定再点的明白点:“这沛城那位从未露面,据说一直在养伤的王爷,可是也姓慕的啊……”
那日那黑衣人,如果他没看过的话,那身手应该是属于暗卫,一般的商人贵贾,可不需要养暗卫。
缇古娜终于恍然大悟:“你是说那大骗子是……”
随即又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听说那大雍战王可是面目狰狞,虎背熊腰的大将军,怎么可能是那么一个看着斯文瘦弱的小白脸?
赫尔斯看出她的疑惑,回想起那人诡谲的身手和那日Yin鸷的杀气,没忍住嘴角抽搐了下:“只能说……人不可貌相吧。”
“不过,”他又说,“若他真的是那一位,你倒是可以放心了,就他在意钟姚那架势,将来整个大雍也不会有人敢欺你的钟姚半分。”
缇古娜奇怪的看了哥哥一眼:“你早猜出他身份,那你刚才为什么没给钟姚说?”
赫尔斯闻言爽朗的大笑起来,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