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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星进了厨房,走到筷笼子里抽出两根筷子,一回身,夏成的身子就堵住了她的去路,沈木星吓了一跳,拍拍胸脯,看着他:“被你吓死了!”
“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他的声音明明是质问,却是冷冷的,似乎是压抑了很久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沈木星低声说:“我手机被我妈没收了呀,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要不是你,我能被老师训吗?”
“两个月了,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
他打断她:“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的电话,临走之前我是不是给过你一张电话卡?上面有我的号码!”
他突然的激动语气让沈木星手无足措。
她吸上一口气,狠下心咬咬牙,看着地上的瓷砖:“你说那样的话,我不知道怎么回。”
夏成咬咬牙,目光中霎时间风云涌动,脸上变得惨白一片,他把脸侧过去,也低头看着地面,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却站成了两条平行线。
不多时,他的脸又转了回来,看着她。
“你是不是跟谁好上了?”
沈木星像是被探照灯罩住的小贼,瞠目结舌。
夏成眯起眼睛盯着她看,见她小脸涨红,忽然抿起唇,点了一下头,又点了一下头,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转身出了厨房。
他转身的前一秒,他的眼神似乎是从沈木星身上生生撕下来的一样,让沈木星心尖发颤。
第14章 独家番外实体书已上市当当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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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星再回到饭桌前,发现潘梅居然跟叶蓉熟络起来。她不像刚才那样严肃了,而是用唠家常的语气,问叶蓉在厂里工作顺不顺心,对厂里有没有什么意见。
然后又问叶蓉和夏成怎么认识的,夏成见叶蓉吞吞吐吐,就替她跟母亲答话。
“我和小蓉是在温州认识的,我去上学,她去市里逛街,总一趟车,后来一聊,她说在你们厂上班,我说巧了,那是我妈的厂。”
这些人聊什么,沈木星一点都不感兴趣,只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潘梅瞅瞅儿子、再瞅瞅沈木星,把这话题给切掉了,说:“小叶,厂里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传言?”
叶蓉一愣,很快就低下头去:“没……没什么……”
潘梅眯起细长的眼,慢慢把筷子撂下了。
夏成见母亲脸色不对,问:“妈,厂里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一直不说话的夏成爸爸,叹一口气,道:“还是那个姓尚的。”
沈木星一听到姓“尚”的,抬起了头。
夏成把夹起的龙虾放回壳里,倒了胃口:“穷疯了的糟老头!”
叶蓉把碗里的水晶粉搅成了一坨,嘴唇紧抿。
夏成爸爸说:“他也不光为了钱,是跟你妈妈结了仇。他老婆年轻时是你妈妈皮革厂的员工,后来怀了孩子,怕制皮的味道影响胎儿,就跟你妈妈提出调换岗位,你妈妈那时人手不够用,没同意,谁知道她哪根基因不对,生了脚板畸形的跛子,哭天抢地地赖到了你妈妈头上来。”
夏成问母亲:“那尚大洪和她老婆找您打官司了?”
潘梅突然扬声:“我检测报告都没超标!他上哪里告得到我?”
夏成说:“这事过去都快二十年了,他又来找您麻烦了?不能吧?”
潘梅看看两个埋头的女孩,烦躁地对丈夫说:“你跟孩子讲这些做什么!”又对夏成说:“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好好上你的学,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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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木星坐在书桌前望着对面的窗子发呆,母亲推开了她的房门,送上来一碗保健品,沈木星赶紧把视线收回来,低头假装在学习。
“今天火锅吃得怎么样啊?”母亲问。
“挺好的。”
“夏成妈跟我说了,那女孩就是个厂妹,你不用在意。”
“妈,我以后能不能不去夏成家了?我不喜欢潘梅阿姨了。”
“你脑子念书念傻掉啦?”
“不念了不念了!去皮革厂做女工,被毒气熏死!留在镇上,被鳌江的水臭死!”
“胡说八道!你就拿你妈有能耐!你妈妈当年要不是因为怀了你,早就……”
“早就去意大利发财了!”沈木星转着笔,翻了个白眼,托腮懒洋洋地说:“您都说过一百八十遍了!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崇洋媚外的人,出国有什么好。”
“堂地恁小,tun啊垒不转!你看你姑,你看你表叔,出去了都发财了,夏成以后也是要出去的。”
“我不才不出去!”
母亲说:“我们温州人自古以来最大的特点就是Jing明和冒险,老话怎么讲?只有鸟飞不到的地方,没有温州人到不了的地方!温州人在巴黎,就连警察都要说温州话,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连出国都不敢想?”
“就看见贼吃rou没看见贼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