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拉薛景玉的手去看。她见过自己娘亲做针线活,还不小心被扎过几次,后来就交给一些比较熟练的绣娘了,而薛景玉年岁比自家娘亲少了不止一点点,宋清漪便想看他手上是不是也有各种小伤口。
薛景玉正拿着书册,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做什么?”
宋清漪不放弃,又去追着他看,“让我看看你的手,你用这些锋利的东西不会受伤吗?”
她追的太急,薛景玉不想她拉着自己的手研究,便往后躲,但没注意身后便是书柜,后背不小心磕到了书架的一角,没忍住低低的嘶了一声。
宋清漪停了动作,还以为他磕到骨头了,“你怎么了?磕到了吗?”
薛景玉坐直了身体,缓缓吐出一口气,眉头微微蹙着,“无碍,碰到了而已。”
宋清漪还没傻到一点都分辨不出来别人的情况,试探道:“是不是刚刚碰到那个柜子碰得有点痛?”
她还想要道歉,薛景玉无奈打断她,“不关你事,你来之前就有了,别胡思乱想自己给自己扣帽子。”
说完又忍不住训斥她,“你这什么习惯,怎么总想着去给别人道歉?”
宋清漪老老实实坐好,忽然回想起方才她听到薛夫人和婢女都说,薛景玉几个人挨了罚,只不过薛呈文身体好的快,已经可以去上学堂了,而薛景玉现在还不能出去。
她又联想到系统给她讲的,薛景玉的父母不是薛家老爷夫人,一时意识到什么,情绪有点低落,“你是不是挨打啦?呈文哥哥今日便去学堂了,你是不是挨打最多,所以不能出去?”
薛景玉没否认也没顺着她的话,只是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你娘怎么说你的?”
宋清漪道:“我听刚刚的一个婢女说的……我娘不打我的,只是她让人给我找了好多夫子,我以后也要每天学习了,我们可以一起玩的日子可能就没多少了。”
薛景玉见她不追问了,便胡乱安慰了她两句,“没事,总会有时间。”
宋清漪更想问他身上的伤口,她想薛景玉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生父,他也没有自己的亲生母亲,他现在挨打了都没有人关心他,那薛景玉岂不是会很难过。
她原先还觉得薛夫人很温柔,对她说话时永远都是笑眯眯很和善的模样,但是薛夫人知道薛景玉不是自己的孩子,平日里肯定不会对薛景玉很喜欢,就连薛娇娇和薛呈文都不怎么尊敬薛景玉。
大家都以为薛景玉是庶子,可是他其实身份很尊贵,但是大家都不知道,没有人因为他是薛景玉而心疼他,原来身份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宋清漪有一些难过,她看薛景玉若无其事的继续翻看书册,忍不住小声问他:“你是不是有一点难过,伤口现在还疼吗?”
薛景玉有点诧异的扭头看她,本想三言两语带过去,却发现宋清漪的目光很诚挚、很难过,她是真心实意因为他受伤而担心的。
薛景玉不知怎么,到口的敷衍没能说出口,“早不疼了,这有什么难过的。”
他为了缓和气氛,笑着调侃,“怎么,宋大小姐还没见过做错事就挨打的人啊,这可不好玩。”
宋清漪嘀嘀咕咕,“要是你在我家就好了。”
要是薛景玉被放到自己家偷偷养着,那肯定不会挨打,她母亲人很好的,而自己届时也会每天都喊薛景玉哥哥,至少让薛景玉小时候能够快乐一些。
薛景玉不知道她自言自语什么,从抽屉里掏出一些自己胡乱刻的小玩意,一股脑全塞到她手里,“行了,别想东想西了,你就安心玩自己的就好。”
言罢,自己又拿起方才那卷书,心里却怎么安静不下来,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宋清漪那句疼不疼。
说来可笑,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问他,连自己父亲看到他受伤也只是皱眉问一句“怎么回事”,而他其实也明白,一个庶子本来就不能真想着人人都在意自己,薛景玉这么多年也早就习惯了。
宋清漪手里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她有点好奇,不知道薛景玉怎么那么喜欢书,说几句就要去看书,简直比她看见玩的东西还认真。
她偷偷看了书名,是关于地方赋税之类的,这对于宋清漪来说还有点高深,连提问题都不知道怎么提,只好趴在桌子上自己玩自己的。
这么安静的氛围,就实在很想让人闭上眼睛睡觉,薛景玉偶然抬头的时候,发现宋清漪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他犹豫了一下,知道宋清漪估计是太无聊了,她跑过来找自己玩,自己却连说话都不怎么说,好像是有点过分。
隐约意识到不妥的薛景玉只好放下书册,推了推宋清漪,说是要带她去府里的花圃里看看。
宋清漪其实不想动,只想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虚度时光,方才她闭着眼睛时,忽然觉得最近她有好多的烦心事。最令她困扰的就是自己要去上学堂,届时肯定不能有一大把时间来玩,还要每天都完成夫子布置的练习,她这几日弹琴手都要痛死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