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你把孩子宠成这样的,事事关怀,时时关心,这些年就围着她转了,她自然依赖你。”
“她刚来的时候,难受又不愿意说,”温晗望着茶水,陷入了回忆,
“这是我唯一的徒弟,我自然心疼,时时关切,现在也开朗起来了。徒弟,始终不应太过依赖师父。”
司命倒也认同,只说:“还需慢慢来才是,只是孩子被关了一年,刚刚进来的声音多期待啊,结果被你冷冷地打发了,是蛮可怜的。”浑然忘了方才是自己提的月泷闯祸的事。
“是我Cao之过急。”她……约摸是会伤心吧。想到这个,温晗便有些坐立难安。
司命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去吧去吧,我再喝口茶,你拜托的事我知道了。”
“如此……多谢。”
当温晗走上清霁台的时候,月泷正在听话地练剑。
括苍剑法的灵动Jing髓已然掌握,不过几遍就已纯熟无比,只是尚缺了一些力量,需要勤加修炼。
月泷看到师父来了,收起涤空剑,垂眸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这孩子,果然是生气了。
温晗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嘴上不自觉地就道了歉:“师父不该凶你,别生师父的气。”
“是月泷错了,月泷没有完成好这次历练。”
他听文华仙君说过她的情况,笑着安慰道:“才第一次,月泷已经做的很好了。”
“师父为什么没来接我?”听到师父哄她,她终于忍不住告状了。
“师父闭关了。”
“又闭关了?”
“又?”
“别想骗我,师父七个月前明明出来过一次,还来找我了,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是生气了吗?”她可是耿耿于怀了好久。
温晗的笑容淡了下来:“师父是觉得,月泷长大了,不必事事依靠师父。”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师父这样说,月泷心下更憋闷了,但直接说出来,师父又要说她任性。
任性不好,长大也不太好,难受的事情都要忍着。
看着月泷不说话,温晗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这话不仅是对她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人生聚是难得,散才是常事。他的师父就曾经对他这样说,谁也不能用“舍不得”几个字将谁绑在身边。
“师父,我很难受,我可以说吗?”月泷软软地扯着他的衣襟,睁着一双灵动悲伤的杏眼抬头望他。
温晗看着小徒弟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展颜点头道:“当然可以,你不对师父隐瞒自己的的感受,这很好。”
他轻轻拍了拍徒弟的背,心里叹了口气:怎生得如此依赖他呢。
“今日没有去接你,是师父不对,晚饭给你做荷香鸡好不好?”
月泷拦紧了师父的手臂,点点头说:“嗯!”
绮罗香说的没错,装可怜果然有用!月泷心下暗暗雀跃。
“师父,我交了两个朋友,他们过几天会来找我玩。”
温晗又想起那日靠着月泷肩头的少年,好看的眉头轻轻皱了下:“不可懈怠功课。”
“好~”月泷脸在师父肩头蹭了蹭。
温晗看着天上飘飘落下的细雪,很身旁的小徒弟,无奈,舒心,又有些忧虑。
晚上师父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月泷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念吉居,小圆每天勤加打扫,屋里和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月泷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拿一个发带束了头发就来帮师父的忙。
师父将切得细细的香菇火腿丁腌制了,塞进鸡rou里,再包上干荷叶上锅蒸。然后执了一本书坐在灶边,细细伺候着火,烟雾水汽蒸着他的脸,温润细腻。
月泷再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想起以前让师父教自己做寿糕的场景,自己在厨艺上面真的没什么天赋,寿糕也是足足学了一个月才能入口,难为师父对她有耐心。
“我还没给师父做过饭呢。”她的回忆拐了个弯,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不怎么孝顺的徒弟。
温晗摇摇头:“为师不重口腹之欲。”
但月泷现在急于给自己不孝顺这件事找补:“师父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罢了,给为师做一碗清粥可好?”
“嗯!好!”她开心地应了去淘米,一碗粥属实不算难。
但是,她从来没做过呀。
“师父,水没过米多少呀?”
“师父,要煮多久啊?”
“啊?原来煮粥也要搅拌一下呀。”
“师父我可以尝一口煮熟没有吗?”
“……可”
明明已经步步小心了,结果出来的粥还是有一股轻微的糊味。
月泷有点不好意思让师父喝这样的粥,端走说道:“我再做一次吧。”
温晗止了她的手说:“无妨,一粥一饭,来之不易。”
在晚霞铺满云层的时候,他们一起坐在了念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