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析鞠躬,说:“我们会安排心理医生的,辛苦您了。”
他还有点没缓过来,他的侄女,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打电话给他大哥:“哥,医生说小柔是急性应激障碍,她以后可能都开不了车了。”
江析陈述着事实。
连日Yin雨天,霹雳终降,毫无幸运可言。
江柏哑了嗓子,他说:“我会请张子珊医生为魏柔做咨询。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儿,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他的二女儿,是个坚强的小女孩儿,所以他才放心让她跟着江析学赛车,所以他才放心让她跟着魏永欢走。
可是现在,魏永欢没了,赛车,可能也没了。
人生三大不幸,少年丧父,中年丧妻他都有所经历,但对于他的孩子,江柏已经非常努力在为她们遮风挡雨,甚至愿意牺牲一切换她们一生顺遂,可惜天不遂人愿。
江柏捂了眼,给张子珊打电话:“子珊。”
张子珊只听这两个字就已经听出江柏的无助与心酸,事情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吗?
“江柏,你慢慢说。”张子珊温柔开口。
“魏柔急性应激障碍已经进了医院,子珊,拜托你帮帮我的女儿吧,她还那么小,她还想赛车。”江柏哭求着。
张子珊抿唇,雄狮低下了头呜咽,为了他的小女儿。
“江柏,别难过。魏柔不会有事的,我会尽力帮她。”张子珊温柔且坚定地说。
江柏冷静下来:“拜托了。”他说:“今天让你见笑了。”
张子珊说:“我没有笑,我只是感受到了一个父亲对他女儿的爱。江柏,放心好了,我在呢。”
江柏说:“好。”嗓子还是哑的,眼眶还红着。他在岁月中成长为不动声色的男人,却每每在他女儿遭受苦难的时候忍不住情绪外露。
魏柔感觉到有人在凝视她,温柔地,关切地,让她想起五岁时第一次开卡丁车上路的那个下午,晴空万里,碧空如洗。
睁开眼,魏柔又猛地闭住了。
不是她想见到的人。
可能是她醒来的方式不对,魏柔闭着眼睛消极逃避。
“魏柔,你装睡可就没意思了。”少年深沉的嗓音响起,没了往日的清亮。
魏柔只好睁眼:“于书良,早啊!”
于书良人有些憔悴,眼下睑有了浅淡的黑眼圈。
“不早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于书良笑着调侃她:“你是小猫咪吗?睡那么久都不醒。”
虽然魏柔不养小动物,但她知道睡得最久的动物应该是猪才对。
小猫咪?喵喵喵。这比喻还挺奇怪的。
“我睡多久了?”魏柔问,女孩儿的声音有些嘶哑。
于书良说:“两天了。”他边说边按响了病房的铃,然后起身把保温杯里的水倒纸杯里,隔着纸杯感受了一下水温,温水,刚好能喝。
“我扶你起来喝水。”于书良说着就要帮魏柔坐起来。
魏柔想拒绝,可实在太渴了。
于书良一只手臂揽着魏柔的背,另一只手扶着她的手臂,帮她坐起来。
魏柔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茫然无措地顺着于书良的力量行动,少年身上沾染了消毒水的味道,有点儿刺激。
一个枕头被垫于魏柔腰下,魏柔舒适地半靠着病床。
病房里还有另一张床,是简易的折叠床,魏柔看见那张床上躺着她的姐姐江暖。
于书良把保温杯杯递到魏柔手里,但他的手也不离开,只托着魏柔的手腕。
“我怕你没力气,把水洒了。”于书良解释着,他的手在魏柔的手背摸了摸,然后托起魏柔的手腕。
“我觉得你在占我便宜。”魏柔认真地说,说完就开始小口喝水。
于书良的耳朵一下子红了:“你个一百六十斤的还怕我这个一百三十斤的占便宜?魏小柔,请你不要污蔑一个正直、善良、清瘦的青年人。”
于书良的狡辩过于可爱,魏柔被逗笑了。
此时,听到病房铃声的医生护士们匆匆来到了病房,和医生护士们一同进来的,还有江柏。
“江伯父守了你两天了,刚才医生找他谈话。”于书良把情况交代清楚,之后接过魏柔手里的保温杯,退到一旁。
医生上前了解魏柔的病情。
魏柔目前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可以随时办理出院,但建议心理医师介入治疗。江柏第一时间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没来得及和江柏说上一句话的魏柔:“……?”
“他不能让别人去?”魏柔和于书良大眼瞪小眼。
江氏集团的总裁,虽然也就一般般厉害,但秘书团起码也有三四个人吧,请个秘书来办出院手续不过分吧。这个时候做父亲的难道不应该陪在女儿身旁吗?
只陪着她就好,魏柔也不求别的。她现在难过,头疼,恐惧,心悸,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但她难受。
“父爱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