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师兄最疼爱的师妹,他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舒鱼一醒过来就听见这些话,她下意识的感到不安;本能的不想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她想走,但是腿就跟定住了一样,挪不动半步。
她身边是她的师父,还有掌门其他长老峰主这些。
他们一个个神色严肃,目视前方;后面是许多内门弟子,一个个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偶尔还有几声抽泣。
看到这个架势,舒鱼越发的想离开。在她记忆里,这种场面只发生过一次。
天空一阵轰隆声传过,一所飞舟停在他们面前。
上面下来的人全部在左臂绑着白色布条,神情悲痛。
舒鱼瞳孔紧缩,手指掐入掌心,疼痛才能让她维持清醒。
“抱歉,秘境妖兽□□,君佑他……”
舒鱼感觉自己分成了两半,一半在身体里像个游魂,另一半飘在上空,冷眼旁观。
她看见师兄被抬下来,剑阁的已经给他打理过,但衣服还是以前的衣服,从上面被扯得破破烂烂的口子,就知道当初师兄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君佑一直抱着这柄剑,怎么也取不下来,我们这才没有给他换衣服。”
“君佑在清醒的时候说过,这是他给小师妹的生辰礼,或许只有小师妹才能取下来。”
舒鱼半天没有动静,她不敢动,怕自己直接倒下去,站不起来。
她听见师父说:“去吧,小鱼儿。把剑取下来,你师兄速来爱洁,该给他换件衣服。”
舒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师兄身边的,好像有人扶着她,又好像没有。
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跪在师兄身边了。
师兄紧闭双眼,忽略他的衣服和剑,就像睡着了一样。
舒鱼弯下身子,像小时候一样,在君佑耳边悄悄的说:“师兄,是我,我是小鱼儿啊。”
那柄被死死抱住的,无人能取下的剑落在地上,“哐当”一声,清脆的响音传到她的耳朵里。
师兄松开了手,被人抬走了,她抱着剑,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只觉得心口堵的慌。
她再也不能软弱,随意撒娇,想着在危机时刻有人来救她。
再也没有人出门给她带礼物;没有人记得她的生辰;不会有人假装忘记,再悄悄给她一个惊喜……
那个像大山一样守护在她面前的男人;那个总是担心她长得太快的男人,再也回不来了。
抱着沉渊,舒鱼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师父看不过,最后把她打晕。
她醒过来的时候,无数有名的医修全部来过了,他们志得意满的进去,然后垂头丧气的出来。
“没有办法。”
“无能为力。”
“见所未见。”
“……”
谁都没有办法,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师兄一天天的衰弱下去。
“小鱼儿,这样下去不行,我知道一个地方有神草,说不定可以救君佑,我这就去取回来,你安心在这等我。”
这是师父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一去不回。
雪峰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人气,她记忆里最美的地方,日渐衰落,荒草丛生。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前世一样,一步一步走进太初宗的陷阱,挖骨取血,被囚禁,宗门灭亡,逃亡人界……
唯一的区别在于这一路上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然后她不是重伤就是死亡。
接着再次回到师兄被抬回来的那一天。
就像一个诅咒一样,一直不停,不停的从那一天循环。
死亡,复活,死亡。
不管她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打破这个循环;不管怎么努力,也无法杀了月宿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若是舒鱼能看见此时的自己,便会发现,她披头散发,双眼猩红,宛若疯魔。
循环再一次开始。
“师妹,节哀。”
舒鱼笑着看着身边这群人,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柄小刀,直接抹了脖子。
鲜红的血喷洒在众人脸上,他们好似没有察觉到,嘴里继续念着那些话,
“小师妹,你别这样,大师兄知道了会难……”
舒鱼没有听见后面的话,因为她已经醒过来了。
她从一个幽暗的湖底落在了一个结实的地面上。
舒鱼笑了一下,猜到了。
刚刚那个是基于她最悲痛的事情,建立起来的幻阵,是一个很厉害的阵法大师的手笔。
对于这种阵法,破阵的唯一办法,就是自杀。不然就会一直陷阱去,直到困死在里面。
但这世界上有多人不愿意去赌这一丝可能。
舒鱼抬头,在她的不远处,有一柄剑在静静悬浮,那是她的沉渊。
舒鱼到沉渊的距离并不算长,但她依旧走的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