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舒鱼站在院子里夜观天象,眉宇间是难得一见的忧虑。
念鱼站在她身边,也有些忧心忡忡,不过这种忧心是对着舒鱼。
师姐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几天了,每次看天象的时候,就会变的如此。
目光不停的转动,像是想在天幕中寻找什么,最后失落的收回目光。
他也看过,可是天幕只能看到紫微星暗淡,帝权旁落,jian臣当道。
可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不少年了。当今不理朝政,宠爱萧妃,爱屋及乌之下也宠信萧妃的亲眷。
若是那些人有才就罢了,关键听说一个个的都是草包废物,没有金刚钻还想揽瓷器活。若不是朝中还有些股肱之臣撑着,这大周恐怕早就亡国了。
就这种情况,怎么说也无法让师姐忧虑啊,最严重不过王朝更迭而已。
“师姐,你在看什么?”念鱼疑惑的看着舒鱼问道,“难道凡界会发生什么大事吗?有什么大事能让师姐忧心至此?”
“没什么。”舒鱼收回目光,淡淡道,“只是心里有些不安,想来可能是感应错了。”
“这样啊。”念鱼点点头,他知道师姐不想明说,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旦有了什么感应,极大可能变为现实。
但是师姐不愿说,他也不会多问。只是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明日可以做些什么,让师姐开心些。
其实舒鱼也不是不想说,只是这事事关前世。
前世她流亡人界的时候,第一次停留的地方就是大周,那时的大周不像现在。
现在的大周尽管帝王昏聩,但依旧算的上是锦绣山河,百姓生活勉强过得去。
而前世的大周,烽火连天,血流漂橹,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处处都是衣衫褴褛的逃亡百姓。
路上的行人都麻木着脸,机械的走在路上,他们像牲畜一样被追人捕,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明天。
她就是那时候到的大周,身受重伤的她,和逃荒的百姓并没有什么两样,很轻易的就混了进去。
甚至因为看着脸嫩,还算得上是被照顾的那个。
对,那时已经二十多岁将近三十岁的她,是整个队伍里最小的那个。
所有的逃亡队伍都差不多,没有孕妇,没有幼童,没有少年。
后来伤好后,她也曾问过,得到的不是沉默,就是眼泪,以及绝望的眼神。
那种眼神,依旧刻在她的脑海里,她还记得那些枯瘦宛如竹竿一样的女子,眼里露出仇恨的光芒。
她们说:不会有孩子的,如果有也会立刻掐死他。
死亡多么幸福啊,早点死就不用承受这些痛苦和折磨。早点超生,去一个好人家,总比在这里被人抢走,扒皮抽骨放血,当祭品的强。
她沉默了,后来从细碎的话语里,拼凑出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真相。
大周末代皇帝,为了长生不死,收集天下童男童女,交给国师,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折磨,把人炼化成丹。
从此,大周国境内再无孩童。
前世来这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几年,按照时间来算,恐怕就在这一两年。
本来具体的时间她也不清楚,可就在前几日,她突然心有所感。
既然能有所感觉,那便是和她有联系、有牵扯,这凡界和她联系最深的,也就是大周。
所以,她才夜观星象,想要从这星象中看出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星象没有任何变化。
舒鱼敛眉思索,遮掩天机,想要做到这一步,恐怕幕后之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修士。
难不成是魔修那边,有人准备拿人祭天修炼?
可仙门的魔修会小心谨慎?
他们都是嚣张到了极致,作恶就大大方方的作,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这事是他们干的。
就算有魔修偷偷摸摸的作恶,事后也会昭告天下,彰显自己的威风。
可是关于大周这件事,前世在仙门根本没有半点风声。她曾暗地里查探过,那段时间,有名望的魔修没有出仙门的。
也没有哪个魔修,突然修为大涨,一切都风平浪静的。
这件事不正常,前世她就知道,不过那时忙着报仇,而且时间久远根本查不到什么信息。
舒鱼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记忆里的那些人脸,这是她前世最无能为力的事情之一。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来到这里,是局中人。就让她看看谁是这背后的黑手,幕后之人到底在算计什么。
次日,小镇前的官道上,两有匹骏马慢悠悠的走来,马上是两个负剑青年。
一个穿着白衣,乌发后垂,坐姿一丝不苟,极其端正。
另一个,青衣松垮,头发随意的拢起,嘴里叼着一根草,懒洋洋的座在马上。
这两人长的有几分相似,都是一双含情带笑的桃花眼,不过一人眉眼温柔,像个端方公子;一人风流不羁,是个多情浪子。
看着眼前的镇牌,白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