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阿玉以后也要找夫君,爹爹不需要他是一个怎么天赋异禀的人,也不需要他的长相多么出类拔萃,只要阿玉喜欢,他也喜欢阿玉就够了。”
沈怀玉认真地对上廪生,道:“父亲嘱咐,我从未忘记。”
廪生定定地看了很久沈怀玉,然后释然地笑了,“阿玉从小就比我和厌雀聪明,我相信阿玉的选择。”
虽然他髌骨已被剜,形同废人。但是如果有一天宋临云始乱终弃,他就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也必定会让宋临云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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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临云用扇子支着下颔,百无聊赖地抛着一颗荔枝玩。暮春时节,荔枝可是一个稀罕玩意儿,何况他现在手中是一颗来自岭南的妃子笑,千金难求。也只有宋临云才能将这么金贵的东西,当成玩物一般抛着玩。
连缬难得一脸严肃地从屋檐上一跃而下。
宋临云看到连缬的这个表情,也大概知道了这次的淄州来信必然有些情况,当即敛了玩笑的姿态,等着连缬汇报淄州来信。
连缬吞了一口唾沫,艰难道:“公子。淄州告急,匈奴大军距离淄州只有不到十日的脚程。将军手下只有新兵,金乌卫前去琅琊,现在要想守住淄州,只有请求左旗将军徐良徽前去支援才能缓解淄州之急。”
时在暮春,匈奴向来只有在冬日或者暮秋之时才会sao扰边隅小城,掠夺物资。因为草原和荒漠里冬天难以放牧,生计也难以维持,只能通过掠夺物资来休养生息,偶尔有大的sao扰也意在以战养战。
正是因为现在是暮春,所以穆弘文才放心训练新兵,将他手下的金乌卫送往琅琊,没想到匈奴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居然知道此刻淄州都护府中没有让他们闻风丧胆的金乌卫,大肆进攻。
倘若淄州都护府被打破,那么匈奴军队必将一路南上,势如破竹,直捣黄龙。
入京邑如入无人之境,金陵琅琊之兵形成掎角之势,也难抵一路南上的匈奴人以战养战,到时候只怕是早已经吸干了沿路百姓的血。
宋临云霍地站起,脸上再无以往的似笑非笑,他皱皱眉头,沉声道:“现在就去徐良徽府上。”
要去救穆弘文的人,怎么偏偏是徐良徽。实在是,世事弄人。
只希望徐将军能够大局为重,暂且愿意救穆弘文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走剧情啦!我掐指一算,女鹅快掉马了。
今天去染头发啦,所以有一点点慢,大家国庆节快乐呀!
第63章 桃花
承德十一年的暮春,春夜的月辉洒在地面上,如绢绡般莹莹发光。
沈怀玉今日不知道为何有些难以入眠,辗转反侧只觉得有什么事情压在心头一般,清冷的月光穿过窗沿,洒下一片清辉。她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准备出去走走。
庭下如积水空明,唯独落下来一个人的影子,明月高悬在他的身后,他身穿一件玄色锦袍,几乎和月色融为一体。沈怀玉没有想到宋临云居然现在坐在院墙之上,宋临云也同样没有想到她会出来看到自己。
不同以往的戏谑玩笑,此时的宋临云面无表情,只是看到沈怀玉出来,他才略微缓和。他垂下眼睑,问道:“怎么还没睡?”
哪怕是面对其他任何事情,他都很少有这么紧张的时候。能让宋临云紧张的事情,必定是一件非常迫在眉睫的事情。沈怀玉抬头看他,“出事了?”
宋临云没想到沈怀玉能瞬间猜测到事情有变,愣了片刻回答道:“淄州告急,片刻之后,等徐良徽点兵过后,我就要和他一同前往淄州。”
现在是暮春时节,匈奴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来犯?抛开这个不说,淄州都护府内一直都有最强铁骑之称的金乌卫,怎么可能要向徐良徽借兵?
况且徐良徽的兵并不一定能适应淄州的气候,也从来都没有和匈奴作战的经历,要是真的开战,那么这一场战役必定是艰难万分,徐良徽的兵也肯定会折损许多。
而且让徐良徽去救穆弘文,本身就是为难徐良徽了。
太多的疑问问不出口,沈怀玉怔然开口道:“所以,宋二公子这是来,告别?”
“不是告别。”宋临云垂眸看她,“我没想着见你,我不知道你还没睡。”
沈怀玉初见他时,他如清风朗月一般,是高高在上,审判众生的仙人。
而现在,他坐在明月高悬之下,一字一句地对沈怀玉道:“如果知道你没睡的话,我就不来了。不想见你,我怕……舍不得。”
此去路途艰辛,而且淄州之乱还没有定数,定然是一场非常艰难的战役,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宋临云也不敢带上沈怀玉去赌。留在金陵,才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暮春时节,沈怀玉院子里的桃树早就已经开谢了,宋临云院子里的桃花却不知为何,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春天一般,才刚刚盛开。白日里的桃花看如灼灼春色,现在夜里又被夜色照耀得格外妩媚。
他抬手摘了一朵桃花,从高墙之上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