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太子殿下,太子妃今日在殿下入宫之后便有些头晕,才正院的人来报说太子妃有些发热。”当日正院那两个小丫鬟的话瞬间砸回景铄的耳朵里,景铄的脸色便不大好了,永胜惯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一见如此自然不敢耽搁,当即扯了腰牌命小太监进宫去请太医,景铄便抬步去了正院。
云锡早间便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却没想发了热,云锡只觉不是什么大病,便也没宣太医,此刻敷上凉凉的巾子倒觉得舒服一些,才想浅眠片刻便听脚步声渐近,一睁眼果然是景铄,云锡才起了身要行礼便听景铄冷言道:“太子妃,药不好生喝着,此刻病了倒也不宣太医了?”不等云锡回话,景铄又转了身去发作一屋伺候的丫鬟,怒道:“你们都是死的么?竟不知去宣太医?”
没等一屋子人请罪,云锡便起身冷冷的开了口:“臣给殿下请安,殿下何必动怒,他们不去请,自然是臣没宣,殿下要怪只怪臣吧。”闻言,景铄心中更是怒了,此刻明明是他说两句软话便都能作罢,可他却还是这副模样。
景铄再难压抑,吼了句:“药呢!”一小丫鬟忙跪了回道:“晨间的药太子妃不肯用,叫奴婢去倒了。”景铄狠狠地点了点头道:“很好,给孤鞭三十!”言罢,几个小太监便进来拖走了已经满脸泪痕嘴里不断求饶的小丫鬟,片刻众人耳边只剩院中鞭子抽在身上的声音。
云锡想拦,可景铄却雷厉风行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才要说什么便被景铄钳制住下颌,只听景铄狠道:“云锡,从今日起你倒一碗药孤便鞭笞一人,你只看是你命长还是你这屋子里这些奴才的命长!”说完将云锡的脸甩到了一边,也不等太医来便回了书房。
第三十九章 探病
景铄再回到书房的时候,再难以压抑自己心里的感觉,似乎有点痛,他就那么想死么?不好好吃药,发了热连太医都不想宣,他确实从没想过以太子妃的身份离开太子府,可他无时无刻不在策划着另一种更加无法挽回的方式,果真他已经厌倦到连活着都不想了么。景铄的情绪被永胜打断,永胜躬身言道:“禀殿下,太医已经去把脉了,还是许太医。”景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顺怀中掏出了毓秀宫中的碎纸屑,小小的几片并不能拼凑成一张,几张纸片上上面或多或少皆有字迹,只不过年头确实有些久了,纸片又似乎沾过水,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只隐隐约约能瞧见“铄”、“月”、“自己”这几个字样,景铄有些拿不准这封信是不是母妃写给他的,只想着改日去给太后请安时带去求太后帮着看看,便收了起来。
许太医把了脉,捻着胡须,满脸不解,明明开的药都对啊,虽说想要调理回来有些难,但也不至于越来越差啊,似乎此次发热并非内里出了问题,瞧着像是有什么伤处起了炎症一般,便问道:“太子妃近来可受了伤?”云锡搭上隐隐作痛的伤臂,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许太医瞧着云锡不大想说的样子,只当是那事时太子殿下将人弄伤了,太子妃又不好开口,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身就开了一剂消炎症功效的药膏,交代苑蝶如何伺候云锡用,苑蝶好生记下了便送许太医出门了,才要进去给云锡换条巾子,便听有人道:“可是苑蝶姑娘?”少年音清脆悦耳,苑蝶自知是谁,却没想过这功夫还有人来找晦气,便也没理直进了屋。
云锡才就听着门外有人唤苑蝶,这会见苑蝶进了屋才待想要问问是何人,外间便有人请安:“奴给太子妃请安,今晨闻听太子妃身子不爽,特来请安。”云锡微偏了头瞧见外间站着的少年,一身白衣,眉眼之间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少年正翘着嘴角挂着羞涩的笑,脸颊上的梨涡浅浅的,看起来真招人,即使那少年并未言明姓名,云锡也已知道这少年一定就是苑蝶近来明着暗着骂了许多句的,不过名字云锡没什么印象,便开口道:“免礼,坐吧,我病着,里间都是病气你坐在外间吧,免得过了病气给你。”少年颔首,坐在了软榻上,“奴唤子离,住在偏院,入府后合该来给太子妃请安奈何身份低微,怕脏了太子妃的眼。”语气里似有几分委屈与无奈。云锡拿了额头上的巾子,起了身倚在软枕上道:“都是伺候殿下的,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不过就是个名头,你好心来看我,我自领情。”又转头对苑蝶道:“我妆台上那青玉的发冠你且拿了给这孩子吧。”
云锡言语间一个赏字都没有,在他眼里,他同这孩子没什么区别,不过都是权力的牺牲品,不过都是景铄的玩物,也只差在一个名头而已,说不准哪天景铄一个高兴,就换成了他去给这孩子请安,云锡的心思自然体贴,不过子离就没那么好的心性了,昨夜景铄从他屋里走的时候,他心里恨不得将云锡千刀万剐,今日来名为探病实则不过是想来看看这名散天下的太子妃是个什么人,如今一瞧,病病歪歪的,横看竖看都是个好拿捏的,若哪日自己得了太子宠爱,还说不准谁比谁位分高,虽心里盘算着但还是好好地谢了云锡:“既是太子妃赏,那奴便谢过太子妃了。”又道:“太子妃好福气,不像奴,奴进太子府这几日,殿下连来都不曾来过,昨夜好不容易盼来了殿下,殿下却走了。”说罢,垂了眸,指甲在指尖上掐了几道弯弯的月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