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随着浓浓烈焰大起,光芒大盛,给四人的脸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仿佛消去了归一宗冰霜的清寒。
山鬼族的灵火温度极高,连唱晚也不能小觑,她缩回了手,琉璃杯却还紧紧的握在手中。
见情况并未如她所愿,沈茹青眼疾手快的又补了一刀,一道红色的灵气打在唱晚手腕上,不重,但正好能让杯子脱落。
琉璃杯脱落,晶莹的酒水在漫天雪色下飞舞,最后不偏不倚的全部落在郁惊寒的衣袍上。
酒味在火焰旁铺天盖地的弥漫开,像是打翻了酒桶般,透明的ye体直直的洒下,在洁白的衣袍上渲染出大片的花。
郁惊寒的腿虽已治好,但想恢复成正常的样子仍需复健,是以这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唱晚往他身上泼酒。
火焰只在一瞬间升高,便又平息下来,好像刚才只是发生了小小的意外。
月色依旧,但浓郁的酒味和烧焦的rou仍在提醒几人,刚才的事故。
唱晚看着郁惊寒身上的狼狈,当场愣住。
今日的情况很特殊,并排坐的两人用的是长板凳,所以郁惊寒没有坐在轮椅上。
轮椅本是在烧烤桌旁边,但不知何时因为雪地shi滑,竟滑到了玉鸾亭旁边,与此地距离较远。
所以指望郁惊寒自己行动去换一套衣服,是不实际的。
唱晚正欲抬脚去把他的轮椅推过来,沈茹青立马沉不住气的给她使了个眼神。
怕唱晚这种小白不明白,沈茹青的眼部活动极其夸张,就差没抽筋了。
她突然福至心灵,好像明白了什么。
沈茹青一定是想让她展示一下自己的强大吧?
唱晚站起来,低头打量了郁惊寒片刻,突然俯下身。
郁惊寒被她滑落的发丝扫到脸颊,上半身往后倾了一些,拧着眉:“愣着干嘛,去把我轮椅推——”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郁惊寒突然身子一轻。
四周的景色突然变矮,他万年冰封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眼眸中多多少少透露出一些惊恐。
竟是唱晚拦腰将他整个人公主抱了起来。
少女身上的浅浅香味涌入鼻尖,和之前腥咸的海味儿完全不同,是甘甜清冽的柑橘以及清新的薄荷酝酿在一起的香味。
向炜醉酒中迷迷糊糊看到两抹交叠的人影,眯了眯眼,醉醺醺开口:“你们俩怎么…吃饭都不放过我。”
“还撒狗粮。”
郁惊寒张口欲解释,唱晚却混不在意,还颠了颠怀中的“病美男”,把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灭杀在了喉咙里。
她收紧手指,稳稳当当的抱着郁惊寒走向他的寝殿。
沈茹青在原地,直接目瞪口呆。
唱晚的阅读理解能力,打零分她都觉得有失偏颇,怎么着也得打个负分吧。
她的意思是让唱晚搀扶着郁惊寒,这样两个人就可以亲密接触,撩人于无形。
谁让她男友力爆发,直接把人公主抱起来了啊!
这下好了,身为男人的自尊心被唱晚碾碎,郁惊寒的情劫八成是过不了了。
*
寝殿内冷香环绕,轻轻浅浅的檀香绕梁而行,殿内装潢典雅,不落俗套。
唱晚一路把郁惊寒抱到床榻前,倾身将他放到塌上。
她呼吸的热气轻轻喷薄在郁惊寒的脖颈,直叫他浑身泛起不明的酥麻之感。
郁惊寒掩下神色的异样,试图伪装成波澜不惊的模样,却被红得通透的耳垂出卖。
发烫的耳垂被冰凉的手指拂过,唱晚染上轻笑的嗓音传来:“耳朵怎么红了?”
她伸手拨弄着郁惊寒的耳垂,怕他羞愤致死,只玩了几下便收回手。
唱晚今晚小酌了两杯,清丽的容颜混着桃花的绯色,反倒纠缠出几分隐隐的勾人之意。
她眉眼含笑,似是觉得他羞涩的样子有趣,直直的盯着看。
哼,她果然很喜欢他,一逮着机会就不遗余力的勾引他!
郁惊寒撇过头,表示自己绝不会被她所迷惑,刻意冷了嗓音:“还不出去,是想看我换衣服?”
虽是这么说,他怎么可能让唱晚看到自己的身体?
郁惊寒暗暗将自己的衣服压严实,自以为唱晚看不见。
看他那“誓死保卫贞洁”的模样,唱晚从醉意中醒来,不屑的冷哼一声,抬脚就走。
“你当我稀罕。”
唱晚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郁惊寒担心她再次折返,迅速的换完了衣服。
好在直到他折好染上酒渍的脏衣服,唱晚都没再返回。
郁惊寒松了口气,望着塌下的实木地板,突然愣住。
只顾着防备唱晚的偷窥,却忘记他该怎么回去了。
他的竹筒饭还未吃完,浪费食物实在不是良好的品德。
他的腿伤了这几个月,几乎已经快让郁惊寒忘记了双腿直立行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