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雪终于等到放学,她说到做到,就跟昨晚没和爸爸吵架一样,一放学就去了冰上星辰俱乐部。
这里白天在比赛,傍晚虽然已经暂时结束赛事,但比赛的痕迹还是留在了冰面上,周围贴的那圈广告纸一下子让这个平时熟悉的场地看起来不太一样。
姜映雪做好准备工作,教练也上来了,让她上冰去。
“沈冰年还没来?”他以前一直很准时。
“他不是昨晚比完赛就结束课程了吗,以后不来了。”
“对哦。”她早就知道昨天的比赛是他们最后一次合作,可是到了这里,居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总觉得他还会出现,又有些遗憾,因为昨天出乎意料的状况,“都没好好道别呢。”
周嘉阳点点头,说:“来吧,再把昨天没做好的动作练练。”
姜映雪收起心思,开始训练,摇滚步、乔克塔步、莫霍克步……
训练的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一周就过去了,这次的花滑比赛也已经全部结束。
除了没有沈冰年她只能一个练习,在冰场里的时间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不同,教练也没再和她提起过花滑中心,这个词沉入她的心底,被其他更新鲜的事情掩盖。
她这周没回家,一直跟小姨住,也没听说爸爸来找过她。
她估计自己不回家那家人高兴还来不及,其实不回家她自己也更舒坦,可她又不是小姨的孩子,最终总要回去,让双方一起难受。
不过因为回去这件事像是她先低了头,相对来说她会更难受一些。
姜映雪心里想得很明白,只是情感上实在觉得憋屈,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拖到觉得不能再打扰小姨了,才终于决定在这天结束冰舞课后回自己家。
快下课时,她已经在循环默念“卧薪尝胆”来给自己洗脑了。
但是,这天下课,周教练却没有像平时那样直接走人,而是留下来,对姜映雪说:“花滑中心,还去吗?”
“啊?”
“我要去当教练了,可以顺便照顾你,走不走?”
姜映雪看着面前头发蓬乱的教练,眼中渐渐由茫然转为欣喜,最后期待地问:“教练,是真的吗!”
周嘉阳微笑着点头:“嗯,是真的。”
她高兴得要跳起来,但是因为脚上沉重的冰鞋没跳多高,反而往前摔去,幸好周嘉阳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住了:“悠着点儿,我不想带个残疾人士过去。”
说着,他们的嘴角扬起了同样开心的弧度。
这天姜映雪先去了小姨家,跟她说了这件事,许媛虽然舍不得她离开A城去当运动员,但既然是小姑娘自己想做的,她就支持,帮她给她妈打电话说了。
电话对面,许婉也没反对,但她想跟姜映雪说几句话。
许媛把手机凑到了姜映雪耳边,她只好不情不愿地听了:“刚才跟你小姨说了,明天带你去办银行卡,以后我直接打你卡上,自己保管不好的话交给教练。”
小映雪嘟着嘴应了一声:“嗯哼。”
“行了,就这样,没钱跟我说。”
“嗯哼。”
对面就把电话挂了。
和当年走的时候一样干脆利落。
姜映雪嘴撅得更高了,问小姨:“她现在在哪儿呢?”
“好像在法国出差?”
“噢。”
由此可见,沈冰年家的生意至少做到法国了。
许媛揉了揉别扭的小姑娘:“小姨送你回去,把要用的东西都拿过来,以后就不用再回家了。”
姜映雪到家拿东西时,姜父等人似乎刚洗完澡,一起在客厅看电视。
姜父看到她,斥责道:“你还知道回来!”他当然知道姜映雪是去她小姨家住了,但是骨头硬到整整一周才回来,让他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去把《孟子》滕文公下抄一遍,不抄完不许睡!”
“你真给文化人丢脸!还让我抄《孟子》,不就是想说‘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吗?你觉得你配当父亲吗?”姜映雪十分嚣张地说,“我是回来拿东西,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呀?我比你更高兴!”
她走进房间,从书包里拿出小姨给她装的几个大袋子,把自己的衣服、文具、发饰等东西全往里面塞,直接把整个房间掏空了。
姜父坐不住了,赶过来,厉声道:“你要干什么,敢搬出去就别再回来!”他料定姜映雪在许媛那呆不久。
一般小孩子也许就被吓住了,但姜映雪现在有底气,才不怕他:“我就是敢搬出去,还有,别以为我走了你就无事一身轻,你一样要给我抚养费,给多少就让许婉跟你谈吧!”
姜父虽然确实不想带这个前妻的女儿,但好歹是他第一个孩子,小时候也是好好教导过的,现在长大了跟他想象中女儿应该有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居然管她妈直呼其名,他的失望难以言表。
“姜映雪,你怎么变成这样?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去学花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