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故若无其事回望母亲,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柳叶眉,杏仁眼,温婉的随云髻下,是白皙的面庞,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个美人,现在依旧风韵犹存。
“觉得闷,去外面散了散心。”
这个女儿一向贪玩,魏夫人对她这话没有起疑,重新将视线放回了殿中的歌舞上。
和庆国民风开放,男女可同席,男宾女宾分开坐。
温知故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温爹,面白无须,一身的书卷气,不愧是太傅家的孩子。
一曲歌舞毕,宴会进入了主题,藩国使节献上了从藩国带来的贡品。
毛皮、珠宝等不远千里运送来的藩国特产,一箱箱地搬上了庆心殿。
延庆帝撸着胡子,微笑地望着殿中摆得满满当当的贡品。
国富民强,因此藩国才会如此郑重地上供。
这是他治下的国家!
“皇上,除此之外,我们还为贵国带来了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有人从坐席中走出来,Cao着生硬的庆语说道。
温知故抬眼望去,说话的人穿着狐狸皮制成的皮袄,头上扎着小发辫,发辫上嵌着一颗颗蓝绿色的绿松石,先前听人介绍过,是藩国王子格桑。
“哦,是什么宝贝?”延庆帝好奇地问道。
格桑却卖了个关子:“这个宝贝是我国外出游历的游子在异国他乡购得,十分罕见。听说和庆国人杰地灵,人才济济,我想见识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能认出是什么东西?”
如此□□的挑衅,延庆帝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拈须微笑着。
和庆国的国人再无知,会不认识小小的藩国送出的贡品?
倒是行伍出身的秦将军沉不住气,敞开洪亮的嗓门道:“有什么罕见的宝贝?拿出来给我们涨涨见识?”
有官员附和道:“是啊,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格桑的关子卖足了,从怀里掏出一个花纹锦盒,打开锦盒,朝众人展示着,黝黑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格桑站的位置比较靠前,优先向旁边的官员们展示,而坐在前面的恰好是品阶较高的官员,本来大家眼里都是漫不经心,在看清锦盒里的东西后,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只见锦盒里放着一颗宝石,花生米大小,绿如碧波,晶莹剔透,璀璨夺目,美不胜收。
这些不是关键!
关键是,他们没见过这种东西,更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和庆国如此泱泱大国,号称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可是却连一个小小的藩国拿出来的东西都不认识,这是□□的打脸啊!
延庆帝离得远,看不清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本来信心十足的,看到大臣们瞬间郑重的表情,翘起的嘴角缓缓放了下来。
难道没有人认识这东西?
内侍在延庆帝身边服侍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练得炉火纯青,见状连忙对丞相使了个眼色。
丞相魏源接收到圣意,捋着胡子思索片刻,建议道:“格桑王子既然想考考我和庆国人是否见多识广,不如让在场众人先增加点见识,欣赏欣赏此宝贝?”
和庆国几乎所有的达官贵人都在场了,总有一个认识的吧?
格桑好似完全不在乎丞相的这个建议是不是有些无耻,笑不露齿地点点头:“可以。”
说着,他举着锦盒,在众男宾面前一一展示。
然后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志满意得地笑道:“现在大家都看过了吧?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吗?”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众大臣和众皇族都垂着头,不敢吭声。
这东西,他们真没见过!
延庆帝捋胡子的动作越来越慢,脸色越来越差。
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魏源一看情况不妙,手一抖,胡子被揪断了几根。
这可如何是好?
满朝文武百官,居然没有一个识得那是什么东西!
这说出去不是笑话吗?
被笑话还是简单的,要是传入周边小国的耳中,怕是那些本来服服帖帖的小国要蠢蠢欲动了。
和庆国好不容易安稳了十几年,可不能再起战事!
魏源心念急转,强撑着笑脸道:“我和庆国女子与男子同读四书五经,也该让她们见识见识。”
丞相的建议一提,大臣中有人想反对,张嘴欲说话,被内侍的叫声打断了:“来人,替格桑王子展示一下宝贝。”
一名宫女低头上前,接过格桑手里的锦盒,走到女宾席,展示了一圈。
贵妇小姐们本来也正好奇是什么东西,居然大家都认不出来,如今得了机会,都认真地打量着锦盒里的东西。
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要是能认出来,这风头就出定了。
为国争光这种机会,对处在深闺中的女子来说,可是千载难逢啊。
这风头一出,不说别的,娶媳嫁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