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手后没再纠缠,反而跟她道晚安:“早点休息。”
沈靳知的影子被薄寒的月光拉长,衬得越发淡,落在夜里也不真切。
喻迟笙站在谢yin川身边,看着那身影淡出视线,沈靳知像是没来过般,只有空气中还萦绕着通透的岩兰草气息。
上一秒喻迟笙还觉得没有人比沈靳知更像小孩了。
小孩丢了玩具会哭闹,他又何尝又不是在哭闹他丢失的宠物,不愿意接受这些事实。
可他竟然也会为那个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的下次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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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弥散着通彻的酒气,灯光晃得人脸红心跳,挑动着青年男女的荷尔蒙。
沈靳知坐在其中格格不入,清醒得过分。
散出的薄凉气息使得几米之内没人敢靠近。
看沈靳知又折返回酒吧,周彦心里大喊不妙,又无奈地靠过去坐在沈靳知身边。
离开前,沈靳知没来得及拿上西装外套,西装外套就搭在椅子上。
他扶着椅背的西装外套,用盛满琥珀色ye体的酒杯碰了下沈靳知的酒杯,玻璃敲击出清脆的响,故意吸引沈靳知注意。
“沈二你不是去找阿笙妹妹谈谈吗,怎么又回来了?”
“没谈拢?”
沈靳知把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淡淡道:“你当是谈生意呢?”
对周彦来说,谈生意也不容易。不过沈靳知说这种话他还能忍受,毕竟从小沈靳知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他得天独厚,什么事都能做得得心应手,沈家那时候根本不用担心沈家家业败在他手里。
后来沈靳知离开沈家,那时候正好碰上影视行业迅速发展,没什么比利益关系更坚固。虽然很多人忌惮沈家,但也有很多人看上沈靳知的能力。沈靳知和沈家分道扬镳后,沈恒原自然不太高兴,不过也多亏那年沈恒原忙着安排和自己初恋的婚事,也忙着让沈家承认比沈靳知还年长的儿子,沈靳知凭着一己之力撑起了百影的雏形。
虽然过程不太容易,但沈靳知终究还是什么承诺都做到了。
周彦不喜欢做和事佬,平时看热闹不嫌事大,对沈靳知他倒也乐意安慰:“你都说不像谈生意,耐心点也是应该的。”
“我不够耐心吗?”沈靳知像是自己问自己,声音也轻,只是晃着玻璃杯里的酒。
周彦耳尖听见,直接揭他的短:“沈二,你可算不上有耐心。”
沈靳知倒笑了,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是吗?”
沈靳知性子寡淡平日一副懒得计较的样子,还真没让周彦觉得是耐心。他只是什么都不在意,对不在意的东西自然也不会计较太多,久而久之他极少动怒,显得耐心十足,还真欺骗过了别人和自己。
但周彦也能看出沈靳知对喻迟笙不一样。也许沈靳知自己都没发觉,他对喻迟笙有时候是真的耐心,这耐心是不自觉的习惯。
周彦生日会选在繁华的东区,知道喻迟笙要来后,沈靳知让侍应生去点了西区的粥,生怕喻迟笙来时饿着。他事后还跟人吐槽,原来沈靳知也这么败家。为着一碗鱼粥生生把店长叫醒,千里迢迢地送来东区,还真有了点古时候皇帝送荔枝那感觉。
他当谈资似的跟傅钦延说,有些得意忘形,差点忘了喻迟笙就是傅钦延的妹妹。
还好傅钦延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只是嘲笑他:“周彦你倒是说出是哪个皇帝送荔枝?”
周彦爱玩乐,就是个名副其实纨绔公子哥,还真说不来那些文绉绉的典故。
只是他一恍地想起喻迟笙的脸,说了句,“管他哪个皇帝,反正不都爱美人吗?”
周彦这么挑剔的公子哥,也得承认喻迟笙的好看。
喻迟笙那样好看的人,即使匆匆看一眼也不会泯然众人,这样想来沈靳知第一次见面并非没有注意到她。
见沈靳知一直在喝闷酒,周彦把他酒杯抢过去,莫名其妙地问:“沈二,我有个好奇的问题。我生日那天你说是你追得她,那话是真心的吗?”
沈靳知性子这样沉稳的人,莫名其妙多了个女朋友其实很可疑。但沈靳知从不回避喻迟笙的身份,即便是策展人问起也是一句女朋友。
连同和喻迟笙认识的方式都让人无法联想到会是沈靳知。
“沈二,你要诚实地面对你自己。第一次见阿笙妹妹的时候你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吗?”
沈靳知的回忆似乎被拉回他和喻迟笙刚认识的那天。
他顿了几秒,反而笑话自己说:“怎么可能?”
他从来不说第一次见到喻迟笙时他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即便是带着欣赏的态度,他也是在注意角落的她。
可能后来会有很多人发现,喻迟笙最好看的一点,不在于眉眼明艳,也不在于仪态优雅,而在于她单单站在那,就自有独属于她的独特。
那天酒吧开业,他被拉去撑场子。说是撑场子,还真是撑场子,世家子弟都不敢太放肆只是过过嘴瘾。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