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映连声应着。
没两天,便兴冲冲地?来了。
丫鬟只带了藕红,箱笼却有三只,一字摆在东厢房地?面?上,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楚映略带心虚地?说:“这箱子是衣裳首饰,那只箱子里面?是我要看的书,还有笔墨纸砚,你的砚台还行?,墨锭却不怎么样,另外箱子盛得是胭脂香粉……”
“你说把箱笼放哪里?”杨妧打断她的话,“住两天,即便每天换两身?,六件衣裳足够了。你挑出六身?放到衣柜里,胭脂香粉也用不了这许多,廖十四不是送了一瓶,我还没用过,给你用好了,然后要看的书留下六本。”
楚映磨磨蹭蹭,百般不舍地?挑出要用的东西,那三只大?箱笼让李先带了回去。
问秋把外面?晾好的被子收进来,清娘道:“让表姑娘睡我那里,我打个地?铺就行?。”
杨妧道:“这么冷的天,地?上哪能睡?阿映跟我睡一张床,藕红去春笑那里挤一挤……这被子是新的,没人用过。阿映睡里边还是外边?”
“外边,”楚映脱口而出,顿一顿,笑道:“还是里面?吧。”
杨妧心知肚明,把刚晾好的被子铺在床上。
楚映把书摆在长案上,又抱着衣裳打开衣柜。
衣柜很整齐,整齐得几乎有些寒酸。
右边一栏从上到下分别放着褙子、裙子和中衣,另有两只抽屉分别放着袜子、肚兜等物?。
而左边那栏只放了两件棉袄和一件灰鼠皮的褂子。
楚映把自己的衣裳放进左边的格子,“阿妧,你怎么只这几件衣裳?早知道就不把箱笼送回去了,我个子比你高,我的衣裳你肯定都能穿。”
“够穿了,”杨妧指着床底下的箱笼,“外面?都是冬天的,春秋和夏天的收起来了,所以?看着少。”
那还是少!
楚映抿抿唇没再说话,把几样脂粉一一摆在妆台上,“我用了十四送的膏脂,真的很不错,你用过没有?”
“还没,以?前的膏脂还剩下一点儿,等用完再用。”
楚映笑道:“我以?前的也没用完,送给藕红了。我是有了新的,就不想用旧的。”将两只淡绿色的瓷瓶摆在一处。
两人将屋子收拾好,已近黄昏,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饭菜香味。
因为楚映来,关?氏特地?让刘嫂子多炒了两个菜。
别人家的饭菜吃起来香,而且杨家人多,六口人热热闹闹的,楚映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饭。
晚上,东厢房也点了火盆,杨妧在旁边做针线活儿,楚映捧着茶盅央求清娘讲故事。
“我哪里有故事,”清娘笑道:“前两天倒是听说一件事情,原先广平府的同知调到别处了。这位同知最讨厌钧州人。”
楚映好奇地?问:“为什么?”
“钧州是药都,各地?的生药铺子好多是钧州人开的。之前章先生坐诊的医馆叫回春堂,东家也是钧州人。同知尚未发迹时?,有年家里老娘生病,同知半夜敲开回春堂的大?门,要赊一根老参。看门的伙计没赊给他,三年后,同知杏榜提名,结了门好亲,外放到河南做了一任县丞后调到广平府任通判。他回广平府头一个月,就找茬把回春堂东家下了狱。”
楚映听得张口结舌,“这位同知做法固然不妥,可药铺伙计也不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根参而已,就是送给他又如何?”
清娘道:“老参差不多四五十两银子一根,学徒的伙计一分银子不得,每年还得给东家孝敬。如果赊出去,他拿什么偿还?再者说,药铺也是开门做生意的,哪里经?得起赊账?你既没钱,别人不给你东西也是正常。”
杨妧笑问:“同知调到哪里去了?”
“宣化府,听说还升了一级,任知府了。”
宣化府就是宣府镇。
杨妧心念一动,开口问道:“这人姓什么,结了哪家好亲。”
清娘回答得详细,“姓任,叫任广益,跟元后娘家结的亲。我跟章先生成亲第二?年,他到广平府做通判,东家入狱,医馆倒闭,我跟章先生就去辽东投了军。”
元后娘家,那么这位任广益娶得是赵家姑娘。
楚钊在宣府任总兵,是武职,这位心眼小到极致的任广益则是文?职,两人平日想必有不少需要打交道的地?方。
杨妧轻舒口气,含笑对楚映道:“这事果真有意思,回头说给姨祖母听听……”
第97章 姐妹
楚映不太满足, “没意思,清娘再?讲一个,讲个打仗的。”
清娘笑道:“打仗有什么好讲的, 就是打打杀杀, 泥里滚, 草上爬的。”
“你们军里有女人吗……我是说除了你。”
“有, 不多, 有三?四个帮忙洗衣做饭的,还有几个帮着处置伤口。”
杨妧来了好奇心,“也是专门学过医术的?”
清娘道:“医术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