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么回事。”他神秘兮兮地说道,“看见那儿没有,那些都是真正刀口舔血的人。阿卜杜拉跟着我们三年了,他可以在几分钟内活剥了一个人......祖内的枪法比你见过的奥运冠军都准......拉基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凶猛的动物......还有那个,他们叫他乌卡必。”
“乌卡必?”詹妮弗同样压低声音。
“乌卡必。”年轻商人冷笑着说,“在某些族群的语言里这是‘冷血’的意思,他是半道上来的,大概八九天前吧,我们在塔阿扎碰上了。他可惹了一屁股麻烦,求着曼努埃尔把他带到沙漠里去,甚至不要报酬。”
“八九天前。”詹妮弗重复道,心里隐隐有个猜想。
她的视线隔着遥遥的距离同那个戴棕色头巾的男人对上。那些所谓刀口舔血的人也无法对她的美丽无动于衷,可这个“乌卡必”却自始至终没有分给过她一个眼神,仿佛有意在忽略什么——或者说,仿佛刻意地不想引起她的注意。
这其中一定有鬼。
詹妮弗眯了眯眼睛,将心中的猜想权且压下,预备找个机会好好试探一番。
***
她没有想到,机会竟来得如此之快。
《荒野挑战》规定除非选手连夜活动,否则摄像机组在晚上都会停摆。开赛第十九天晚上,驼队难得在夜晚休整,詹妮弗躺在帐篷里睡不着。
营地里此起彼伏都是男人们的呼噜声,除了放哨的守夜人,其他人早已陷入沉眠。
詹妮弗想了想,闲着也是无事,于是起身摆弄照相机。
斯塔克出品都是Jing品,这台相机在夜景模式下仍然秒杀全场,不仅能看清远处沙丘的轮廓,甚至还能捕捉到半夜出来捕猎的耳廓狐和沙猫。
朝四面八方看了约莫半小时,没什么新鲜事,她便准备收起相机去休息。
异常正是发生在这一瞬间。
远远地,从某个沙丘遮挡住一半的地方,突然跳起了一抹火光!
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声响,也没有任何预示着危险的东西,只有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火光。它太迅速了,不可能是点起的火堆;又太猛烈了,不可能是猛兽眼睛的倒影;它是如此独特,如此熟悉,简直好像——好像某个人在沙丘背后开了枪。
詹妮弗猛地站起,心脏狂跳。
她摸黑等在帐篷门口,拿起照相机继续朝那个方向观望。这个开枪的人不知道还有没睡的人看到了火光,更不知道节目组发的相机能看得那么清楚。
数分钟之后,相机屏幕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男人从沙丘背后缓步朝营地折返,身上不见任何不便之处。他试图杀死的动物——或者人,无论是什么,都没给他带来任何麻烦,造成任何伤害。
没人想对着枪手做出突如其来的举动。詹妮弗在他走过这面帐篷时稍稍用力制造出一些噪音,这才放下相机,拉开帘布。
“乌卡必。”她极小声却也极清楚地叫出了这个人的名字,看着对方僵硬在原地,黑暗中只余一个黑漆漆的影子,除了头巾和袍子的轮廓什么都看不清晰。“你去哪了?”
男人犹豫片刻,走近了些。
“待在你的帐篷里。”他说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他的强调十分古怪,詹妮弗从未在任何非洲人口中听过这种口音,事实上,她从未在任何人口中听过这种口音。
该死的探究欲开始在心底翻滚。
“我看到你开枪了。”她谨慎地说,“有什么威胁在外头吗?”
“你应该去睡觉。”乌卡必答非所问。他走得更近了些,在这个距离,詹妮弗仍然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能看到他不断颤抖的左手,闻到让人毛骨悚然的血腥味。
她判断错了!
无论乌卡必想杀的东西是什么,那东西都给他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损伤。
“你在追杀谁?”她立刻决定单刀直入,“或者说,谁派你来的?有人告诉我你加入这个队伍是在十天之前,你不觉得这个节点听起来很耳熟吗?”
一个选手在沙漠里失踪,一个雇佣兵恰好被安排进附近的商队里,哪个蠢货会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到底是卢瑟的手笔,斯塔克的手笔,还是......某些人的手笔?
詹妮弗陷入沉思。
乌卡必不安地在原地挪动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道:“你现在最好回去睡觉,三周之后我们就会到达乍得湖,到那时你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这句话基本就是侧面证实了她的猜测。
詹妮弗的态度顺势友善了下来。“进来吧。别误会,我只是想和你谈谈。”虽然帐篷之间都隔着一段距离,但难保风会把说话的内容传到旁人耳中。“雇佣你的大概不是卢瑟吧。”等两人都坐在帐篷里后,她开口说道。
“不是。”乌卡必干脆地承认了。
“我想也是。”詹妮弗从鼻子里出了口气,“如果现在是卢瑟,在确定我毫发无伤还跟着曼努埃尔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