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拍摄工作一般以进度为第一目标,同场景、同地点、同服化道的戏份往往同期拍摄,另外,咖位大的演员时间宝贵,戏份相对集中,也会尽量优先安排与他们相关的戏份。
《白首相离》剧组重点配合的是江蒙的戏份,也就是在片中饰演钟尔师父的那位演员,他年轻时候有过许多家喻户晓的作品,在圈内颇受敬重。现如今年纪大了,难挑主角大梁,不过他爱戏如痴,也不介意给各种小辈作配。
前不久,他身体里检查出一个囊肿,医生建议他尽快手术,他很喜欢师父这个角色,想等拍完再去手术。
剧组很人性化,专门为他调整了拍摄计划,优先拍摄他的戏份,为他的健康考虑,戏份也都尽量安排在白天,以保证他晚上能有充足的休息时间。
开机第一天,钟尔的戏份几乎都是和江蒙一起的,只在晚上和许听廊有一场对手戏。
尽管这两个月来,钟尔为《白首相离》做了充足的准备,不管是剧情理解,还是技能掌握,都做到了她个人的极限,但开机第一天的她,还是被刘导骂到怀疑人生。
刘导一改之前的和善,变成一个恐怖的狂躁症。
她这天的戏全是武打戏,穿着男装吊威亚,骑马,挥刀舞剑,手上又有昨天烤箱烫伤和被滑板男撞翻导致的跌伤,在动作中,结痂的伤口重新破皮,痛得她龇牙咧嘴。
“怎么伤到的?”小方小心翼翼为她涂抹药水。
钟尔才没脸说自己是为了给许听廊做蛋糕,撒谎说:“刚才拍戏的时候不小心的。”
小方和丁瓦互相交换了一个惊悚的眼神。
钟尔是那种受点伤,一分痛要说成十分的人,当然她不至于跟粉丝卖惨,但她一定会跟身边的工作人员诉苦。
小方和丁瓦都表示非常心疼,不仅因为她受伤外或者被刘导骂,更因为她突如其来的懂事。
“你……你不用那么乖,虽然瓦哥平时总是让你听话点。”丁瓦求她正常点,“你什么人,我们早就适应了,你别瞎客气,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哦。”钟尔答应完,扭头又进了片场。
江蒙很专业,但带着钟尔这个半吊子,等把当天的戏拍完也晚上九点多了,他衷心向大家表示了感谢,还着重夸奖了钟尔。
钟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客套,她被刘导骂麻了,已经分不清自己演戏的真实水平。
江蒙先行离去,剧组的拍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钟尔连饭都还没吃,这会饭菜早凉了,刘导自己也还没吃,俩人一块蹲在烤火箱前取暖。
钟尔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还有心思挑食,只顾大快朵颐。
下了戏的刘导又恢复和颜悦色的模样,还能跟她说笑:“你比我想象中坚强,很少有女孩子第一次在我手下拍戏不哭的。”
大导演主动活跃气氛,钟尔哪能不配合,她把饭盒遮到自己眼前,也开玩笑:“刘导,你别安慰我,安慰我我可真的会哭。”
“哈哈。”刘导爽朗一笑,“咱们戏归戏,生活归生活,我对电影的态度就是吹毛求疵,你习惯就好。”
钟尔点头如捣蒜:“我知道刘导也是为了我好,我不敢有怨言。”
“啊,不是。”刘导说,“我的意思是,虽然我现在安慰你,但是一会你拍不好,我照样骂你。”
钟尔:“……”
看她一脸惊恐,刘导乐了:“接下去的戏你应该还是比较拿手的,年轻男孩女孩谈恋爱,而且是和听廊的对手戏,是你的拿手好戏吧?我们争取十二点前收工,怎么样?”
钟尔猛点头,快速解决晚饭,又经过简单的补妆和休息,期间一直在看剧本,争取下一场戏能够尽快进入状态。
机器和各组人员到位,许听廊也从休息室出来,进到片场。
他是束发戴冠,黑衣红袍的形象,《白首相离》的造型师团队在国内数一数二,最擅长根据演员的气场和长相量身定做,扬长避短,这一套造型将他五官和身形方面的优势放到最大,衬得他气场全开,贵不可挡。
拍摄前,两人有一段沟通和试戏的时间。
钟尔这会筋疲力竭,没那么多心思分给情情爱爱,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回去睡觉,沟通和试戏的片段进行得很顺利,如刘导所说,比起白天的打打杀杀、上山下海,晚上谈谈恋爱的戏份简直是小儿科。
一直到今晚的重头戏,吻戏。
许听廊掰着她的肩,偏头凑近,在两拳之外停下。
明知还在试戏阶段,他不可能亲过来,但钟尔还是没忍住往后仰了仰脑袋。
她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抗拒,因为她想到了昨晚。
在情迷意乱的时刻,都不能得到的他的吻,今天借着演戏却能轻易实现。
这让她觉得更加讽刺。
许听廊没错过她细微的躲避动作,他没有理会,维持着这个姿势,开口询问刘导的意见:“这样可以吗?”
不止是刘导。这场吻戏力求唯美,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