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天空浓稠如墨,夜幕笼罩下,舞台熠熠生辉。时不时有几道斑斓的光影折向上方,映得夜空璀璨夺目。
台下人头密集,还有路过时被这场面吸引着不断涌入的人流。
夜间气温骤降,这会直逼零下,呵气间尽是袅袅萦绕的白雾,奈何现场气氛高涨,丝毫不受低温影响。
台下人声鼎沸,为之鼓舞,为之狂欢。
冬尧被周遭气氛感染,所有的神经细胞都在顷刻间活跃起来。她转身朝向乐队报了个歌名,彼此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一场盛大的,属于她一个人的演唱会,即将拉开序幕。
冬尧缓缓闭上眼,一颗心仿佛漂浮在旷远无尽的海面上,浮浮沉沉。
原本清冷的声线染上了绵柔与缱绻,从麦克风里缓缓流淌而来。
她唱着——
“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流连,翻过岁月不同侧脸
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逆着光行走,任风吹雨打……”
……
那一夜,冬尧连续唱了好几首歌,宴燃就半倚在不远处的那颗老槐树边,像之前的那次一样,做个安静的倾听者。
她的黑发在风中乱舞,眼神却无比坚定,那里承载着光和热,是对梦想的追逐与向往。他看到了从前那张若笼清霜的面容,在这一刻,熠熠生辉,鲜活明艳。
仿佛回到了那夜,雨夜少女,模模糊糊的歌声,人影不断浮现重叠,交织如幻。
嗓子口干涩难忍,喉结上下滚动。
原来心里种下点点,早已在悄无声息中,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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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零分时,夜空忽然绽放起无数明明灭灭的火影,又化作流星般漫天坠落,隐匿在海平面上,将整个半岛照得彻亮。
冬尧结束演唱从台上下来的时候,早已不见宴燃的踪影,她目光搜寻,仍一无所获。
徐琳和几个男生围上来。
陈子俊受人之托,及时开口道:“宴燃家里有事先走了。”
冬尧的心重重一沉,那他看到她表演了吗?
刚才过于投入,又奈何底下人过多,她完全没找到宴燃的踪影。
“不过——他说如果你有话想对他说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陈子俊轻佻地抖了下眉,“他电话你有的吧?”
冬尧还没不及回答,就接到了孟晓晴的来电。她打了声招呼后,躲去一旁听电话了。
“陈子俊,燃爷啥时候说让冬尧给他打电话了?”耗子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你这么造谣被燃爷知道死定了。”
陈子俊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就你这傻逼样,下辈子也追不到女人。”
杨鑫是过来人,勾着耗子的脖子笑了声:“平时看你挺聪明的,这会儿怎么还犯起傻来了?你看啊——小燃爷好面子,冬尧又冷淡的很,要是没人推波助澜下,这两人啥时候能在一块了?”
耗子骂了声:“Cao!动作片里没教这些啊?”
“所以说你傻逼,就知道用下半身思考。”陈子俊忍俊不禁,“走了走了,冻死了。”
有人随口问了句:“台上东西不管了?”
陈子俊打了个哈欠,不在意道:“我找人了,等会有人来收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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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尧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一点半了,她疲惫到睁不开眼,嗓子口又疼又干,连喝了两杯温水才稍稍舒服些。
洗过澡,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快两点了,踌躇着要不要给宴燃打电话,又觉得太晚了,不知道他是是否睡了。
可又觉得一声不吭的,是不是不太好?
她平时是个果断的人,不知为何,今天变得如此扭捏。
冬尧翻了个身,挠了挠头发,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她迅速滑开屏幕,点进信息栏——宴燃:【睡了?】
冬尧回复:【还没。】
打完,她又接着发了条:【对了,你刚刚什么时候走的?】
宴燃没回。
十五分钟过去了。就在冬尧等得眼皮子疯狂打架,以为宴燃不会回复,打算关灯睡觉的时候,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这一回,他直接拨了过来。
冬尧瞬间清醒,接起电话。
宴燃的呼吸有些急促,但声音还是一贯的懒散:“你家在哪一栋?”
冬尧呼吸一滞:“什么?”
话落,她有所察觉似地从床上爬起来,屏住呼吸,走到窗边将帘子一把拉开。
“你这地方安保做得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