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在他怀里不安分的挣扎,他也无动于衷:“苏小蔓。”
他又唤她。
苏蔓的情绪几乎失去控制,神色瞬间变得涣散,双眼无法聚焦。
作为心理医生他知道,该是心里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才能有这样的表现。
她的心,此时正在四分五裂。
“苏小蔓!”
江景初双手托起苏蔓的脸颊,让她正视着自己。
“苏小蔓,我不管你曾经经历了什么,你现在听我说,深呼吸,你会好起来,一切都会过去。”
苏蔓在他怀里不停抗拒地挣扎,蛮横地把眼神瞥开:“你放开我!你以为你是谁,你放开我!你走开!”
看着苏蔓濒临奔溃的神情,江景初的心也跟着冷到了极点。
这一次,他决定孤注一掷。
他站起身,乘着苏蔓一个不注意,直接把她打横,扛到肩上带走。
即使被扛到江景初宽阔的肩头,苏蔓也没有停止自暴自弃。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她的尖叫,逐渐变成哀嚎:“你别管我!你走开!我该死,让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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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进了酒店房间,来到浴缸前,江景初才把苏蔓放了下来,放进了宽大的浴缸里。
他打开花洒,径直对着苏蔓兜头淋下,苏蔓被水呛了好几口,长发打shi黏在胸前。
她咳了几声,这时才像是缓了过来。
失焦的双眼终于逐渐清晰。
只是,她马上意识到,她的所有失态,所有不堪,这个男人都看在了眼里。
而她内心深处最想回避的,就是他。
“江景初!”
苏蔓站起身,身体被凉水浸shi,不由自主地轻轻打颤,可她根本顾不上这么多。
她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
“江景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就可以管我了吗?!你给我走,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她用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气力,双手攒成拳,用力地推开了他。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最后一句话在整个浴室回荡。
狭小|逼仄的空间,空气瞬间变得异常窒息,只有水流哗哗作响。
江景初没有动,直勾勾地看着她,他的眼圈也红红的,眼底深浓的情绪翻涌。
化不开,斩不断。
他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见苏蔓起伏的胸口逐渐趋于平稳。
他才哑然开口:“如果你想死,我陪你。”
他说:“但是在那之前,我都不会走,还会尽全力阻止你。”
他缓缓靠近苏蔓,蹲下身,让苏蔓的双眼与自己对视。
“所以,现在还想吗?”
苏蔓怔怔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眼里的担忧,让她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晚。
她忽然都想起来了。
那一晚,她发高烧的那一晚,她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的那晚。
他确确实实一直在她床头守护,他焦急地给她换毛巾,盖被子,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原来他一直是这样温暖的人。
他一直在她身边。
“怎么又哭了?”
江景初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忙给她递毛巾,嘴唇绷地紧紧的,心仿佛也被捆在一起。
“江景初,”
苏蔓睁着泪眼,抬头看他,内心渴求地想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她之前问过一次为什么,这一次,她还是想问,为什么。
她不过蝼蚁之躯,他明明可以,可以放任不管。
江景初眼里深浓的情绪,此刻像是转化成一团火,包围着她,烫着她冰凉的心。
“没有为什么。”
江景初忽然伸长手臂,把她揽进怀里,仿佛她一直是他心尖的至宝。
“我从前说过,现在还要说。”
他把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让她的不安,没有退路。
“一直都是你,从始至终,只有你。”
江景初说完,低下头去,看着怀里脆弱的灵魂,他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叹了一口气,眼神幽幽,带着殷切的渴望,“所以,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苏蔓忽然又开始流泪,泄愤般倾泻而出。
她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她本想走肾的人,这个她觉得最没有可能的人,最后会对她真心实意。
可是她自己呢?
她刚才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说了些什么!
头痛欲裂。
她,本就没有退路。
她不想想了,什么都不想了。
就算下地狱,又如何。
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即使是地狱,她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