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格台看着他说完就走,连忙边追边道:“刚路上不还说晚上就入住这了吗?我此前可是听闻茗湘苑的客栈也是千金难求,还正想试……”
兀格台的声音出了内厅后便是再也听不见了,萧慕白凝望着朦胧灯光下的夏初,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委,他的脸颊上晕着两片红霞,让一直也未曾休息好,面色苍白的他,此时显得很是娇艳。
萧慕白只觉心口悸动,难以自抑的他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她初绽桃花般的面颊。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到她的肌肤之时,夏初的头却忽然低了下去,他的手便僵在半空中停了停。
夏初低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物件儿,迅速的塞进萧慕白僵在空中的手里。
萧慕白一瞬间经历了悸动、尴尬,眼下又变得十分愕然。
他将手心里的物件儿抬到眼前看了一看,四四方方居然是枚银色的印信,印信四周绘有翔云和梅花相交,雕工很是Jing湛,看着宛若下着一场梅花雨。
萧慕白看着印信正中刻着的‘初’字挑眉问道:“刚做的?”
夏初浅笑起来:“早就做好了,本想等着你及冠那日在给你。”
萧慕白面色一怔,夏初不提他自己都忘了,算了算日子,原来后日便是他及冠的日子了。
“可惜了,琦贵妃为了你及冠之礼Cao持了很久,可眼下皇上卧床,皇城内外百废待兴,边疆四乱,你今夜就要走了……”夏初越说越是感慨。
本以为他及冠之日,该是万民拥戴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
夏初说完见萧慕白还是一声不吭,不由抬头向他看去,见他还在看着那枚印信。
“虽然不如你给我的那枚值钱,可好歹也是我的全副家当。我让秉文寻了行家赶制出来的,用这个不管是安丰镖局,还是我侯府产业都是可以随意调配。”夏初话音刚落,萧慕白失笑出声。
当年安丰镖局牵连的那桩陆明曦贪污案件,可着实让他和许温澜费劲心思猜测了幕后之人许久。
当年许温澜一语成谶,说闻天阁的背后之人会不会是小侯爷。
萧慕白当时还义正言辞的斥责许温澜,说小侯爷自小孱弱,在山上呆了十三年,回京不足两月。还问许温澜,能不能有点脑子。
现在看着眼前人,告诉他安丰镖局随他调配,真真是不知不觉打了他的脸。
夏初见他垂眸不语还失笑出声,以为他嫌弃这玩意没他给自己的金印值钱,一边负气伸手一边恼羞成怒:“不想要就还我!”
萧慕白却忽然将手抬高了些,夏初一时捞了个空,继而又踮脚往上攀了一攀,他却将那枚印信移到了相反的方向,让夏初继续捞了个空。
……
夏初咬了咬牙,什么玩意,不说喜欢也不归还!
萧慕白将握有印信的手负于身后,倾身上前在夏初耳畔柔声说道:“送出去的定情信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夏初鼻端传来清冽的冰雪气息,带着些梅花的淡淡香味,她耳廓泛起一丝微红撇了撇嘴:“什么定情信物,那是你的及冠之礼。”
门外落梅如雪,零星的花瓣被风卷进屋内,擦过她的耳畔,扑向他的面颊。
那柔软的一点触感,带着她身上淡淡的熟悉草药味,让萧慕白的心口泛起丝丝涟漪。
“说来,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赏一赏梅……”夏初还话没说完,萧慕白已经疾步抬起双臂,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
刹那间,天地寂静。
夏初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逐渐剧烈,跳得几乎要让胸口炸裂。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感觉到他在自己耳边轻微的喘息,撩动她的一两丝鬓发,似有若无地拂过她的脸颊。
“这是怎么了?”夏初见他许久都没有松开的意思,不由轻轻抬手搭在他抱紧自己肩膀的胳膊上。
“你想去找蓝羽樱,势必会与月风挽碰面。”萧慕白紧紧拥着她,将脸埋在她的发上。
夏初莞尔一笑:“定情信物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萧慕白被她瞬间变脸反口的话,说的轻笑一声,拥着的力道松了一松。
夏初借机岔了个话题问道:“你不和外公一起出城吗?”
萧慕白彻底松了手,捏着那印信在她眼前晃了晃,复又贴身揣进了怀里:“赵老将军此时率军出城走不了北城门,他得从东门绕行,否则被丽妃在十里亭的施家军缠上,怕是要耽搁不少时间。”
夏初倒是忘了,十里亭还驻扎着虎视眈眈不甘一败的施家军,她继而抬头看向萧慕白:“那你呢?”
“我又没兵带回去了。”萧慕白的声音里沉闷,含着隐痛。
夏初知道他是心疼牺牲了的四万墨王军,刚想开口安抚两句,却听到他继而开口:“何况,我还要去见见丽妃呢。”
夏初闻言唬了一大跳,萧慕白此行最多带上寒飒,虽然会有暗卫随行也不过六七人,丽妃可是在十几万大军的营中驻扎,何况还有陵门在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