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冬城本来还有B计划,如果今天碰不上买菜的梁教授,就明天一早去学校运动场找他。
“咦,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嘛!”
走路飞快的梁教授,又扭头看了一眼紧跟在身边的阎冬城。
“不是。我是您一位学生的朋友。”
“那你找我有啥事嘛?”
梁教授说话中气十足,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
“您还记得卞染心吗?”
“小伙子,” 梁教授停下脚步,上下打量阎冬城,“追女生么,去找她的亲人朋友套近乎,找老师有啥子用嘛!”
“这么说您还记得她?” 阎冬城笑了。
“我当了她四年班主任,当然记得喽!”
“我做刑侦工作,” 阎冬城取出证件,“不过我今天找您并非公务,您完全有权拒绝同我说话。”
“我拒绝你做啥哟,” 梁教授一手接过阎冬城的证件,手提袋里的活鱼扑棱棱跳动,“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的目的,你为啥打听我的学生?”
“我帮您提袋子。”
“你莫要提起就跑哈!”
梁教授脸上露出笑意,把一兜菜和活鱼递给阎冬城。
“是这样的,梁教授,” 阎冬城边走边说,“我们刚了结一桩命案,死者是卞染心的高中同学。”
“你们怀疑卞染心?” 梁教授反应迅速。
“命案已经以自杀结案,只是我个人还有一些疑问。”
“这边走,去我办公室谈。”
从侧门进入校园,穿过林荫道,两人一路沉默。
梁教授领阎冬城走进一幢四层办公楼,拐入走廊,打开一楼的办公室房门。
办公室里陈设简单,阎冬城四下打量,犹豫把装活鱼的菜兜放哪里。
“放桌上,没事,” 梁教授打开饮水机的电源,“你请坐。”
二人在办公桌前面对面坐下,好像老师和学生谈话。阎冬城大致叙述了白勇案的经过。
“阎警官,” 梁教授神情凝重,“你利用休息日,跑这么远来找我,是想了解卞染心青少年时期的性格和经历,我这样理解对头吗?”
“是的,梁教授,” 阎冬城肯定地说,“白勇案目前已经按自杀结案,但我个人认为卞染心存在很多疑点,即便白勇不是她直接谋杀,她也与白勇的死有干系,她没有对警方说实话。”
“因此你利用休息时间,以个人身份继续调查?”
“只有找出更多证据,才能重启案件,进入正常调查取证阶段。我可以为我的行为负责,如果判断错了,我愿意接受处分。”
“不不,”梁教授摆手,“这个我们私下里说嘛,今天我是自愿与你交谈,我也可以为我的行为负责。朋友之间聊聊从前的事,有啥不可以哟!”
“谢谢您!” 阎冬城感激地点头,“我之所以先到您这来,是考虑到卞染心与高中同学比较疏远,进入大学后,离家住到学校,她有可能与新同学说起一些从前的事,或者表现出某些不同寻常的状态。”
“我教的是纺织学,” 梁教授说,“卞染心那个班啊,我记得是服装设计专业。在我们这所理工科为主的学校,设计专业比较特殊,相对来讲,我作为老师也尽量不以严谨的教条去限制他们。艺术家嘛,需要活力和创造力。”
“您对卞染心有什么印象?”
第二十五章
“那班三十几个学生,” 梁教授说,“都很活跃,个性很强哟,卞染心在其中算是比较安静的学生。
“我印象里她规规矩矩,除了爱迟到,偶尔缺课,没有犯过太大的错误。
“她学习成绩也不错哩,在女生当中,她的专业和文化课都是第一名。班里有几个男生专业成绩比她好一点,文化课比不上她。”
“她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阎冬城问。
“你一说我想起来啰,刚进校那学期,我指定她做文艺委员,女孩子嘛,组织一些文艺活动,唱唱歌跳跳舞。
可是没多久她就找我辞职,说她不想做班干部。”
“我见过她两次,” 阎冬城说,“她给我的印象是多才多艺,应该很喜欢文艺活动。”
“就是嘛,我当初也是这个印象。不过大学四年当中,她基本不参加班级和学校的活动。”
“她们那个班有音乐课吗?”
“音乐课没有哟,” 梁教授摇头,“但我们有学生合唱团,也有各种乐器演奏的学生社团,学校里经常组织文艺演出,呃……” 他沉yin着停住了。
“您想起了什么?”
“卞染心那样的学生,成绩好,不犯错误,我是不会随便找他们谈话哩,老师找学生谈话,等于无形中给学生增加压力。记得我只找卞染心谈过一次话,她的反应让我非常吃惊!”
饮水机的红灯灭了,梁教授起身,取出一次性纸杯倒水。
阎冬城赶忙上前接过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