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还在想,”王锐摇头,“家属问起来,该怎样解释得委婉一些,她居然一句没问。”
……
死者白勇生前是酒吧歌手,同时还经营着演艺公司和婚庆业务,自己兼任演出主持人和婚礼司仪。
鉴于当事人常年在娱乐场所演出,交游广,熟人朋友多,接触人员非常复杂,刑侦支队临时成立了‘北海道专案组’,集中人力展开调查工作。
白勇家庭关系比较简单,是独生子,亲属除了妻儿之外,只有一位患阿尔莫茨海氏症的老母亲,常年住在北口疗养院。
孙依依仍然是此案的第一嫌疑人。这天上午开完碰头会,阎冬城和助手王锐换上便衣,去家中拜访孙依依。
一方面白勇生前的一些细节问题,只有孙依依能够解答。另一方面,阎冬城也希望借此机会查看白勇的家,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嘉园小区坐落在城市北端,小区气派的罗马柱拱形大门,正对着北区的主干道。小区楼栋间植物茂盛,绿植掩映,但疏于管理,有些杂乱。
阎冬城和王锐沿着小道走进单元门,一前一后上到四楼。一梯两户的户型,401房内传来尖利的狗叫声。
“德牧。” 王锐随口说。
听叫声判断狗的体型和品种,在刑侦队来说并不稀奇。
阎冬城按响402的门铃。
“来了!”屋内传来女人的声音。
老式的双层防盗门,孙依依打开里面的门,隔着外层的金属栅栏门打量来人。
“你们……”她惊讶地张嘴。前天才问过话,这两个警察又来了!
孙依依眼睛望着着阎冬城,慌张地打开铁门,把他们让进屋里。
房子面积非常大,仅客厅就有七八十平方。正对厨房的一侧,靠墙一整排到顶的酒柜,前面放了一张长长的吧台。
花哨的吊顶嵌着半圆形蓝色灯管,好像怀旧酒吧。
“二位请里面坐。” 孙依依招呼客人。
她似乎不喜欢露出额头,手指不停梳理前额的齐刘海。
阎冬城和王锐在墨绿真皮沙发上坐下。这间屋子的特点是所有家具都非常大,一组长沙发足有四米长。
纤瘦的孙依依穿着厚底高跟皮拖鞋,脚步声啪嗒、啪嗒,端来热茶放在客人面前。她没穿丧服,颜色艳丽的紧身连衣裙,裙摆蓬起,不像居家穿着,倒像是准备赴宴的打扮。
“你准备出门?” 阎冬城问。
“不不,我哪有心思出去!” 孙依依用力摇头,“阎警官,你们找我有事吗?”
“嗯,你先请坐,我们慢慢谈。”
孙依依拽着橘紫色条纹相间的裙摆,在阎冬城和王锐对面坐下。
去年阎冬城登门拜访孙依依,她也是穿戴整齐,妆容一丝不苟,好像随时准备出门的样子。
她连居家的拖鞋都是高跟厚底鞋。
此时不穿丧服有些不合情理,阎冬城倒也觉得情有可原。毕竟一年多以前,就判断失踪的白勇死在北海道了,家属已经度过了最悲痛的时期。
“阎警官,我先生,白勇他是怎么死的?” 孙依依终于问起白勇的死因。
“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
“一氧化碳?”
“煤气。”
“我们家不用煤气,” 孙依依眼神呆滞,下意识地咕哝,“没有开通煤气,我们烧饭用电,电磁炉……”
阎冬城微微一愣。
孙依依的回答有些无厘头,没有谁认为白勇死在家里,专案组昨早、今早开过两次碰头会,还没有哪位刑侦人员提出白勇死在家里的假设。
孙依依太急于撇清嫌疑。
“白勇死亡的第一现场,现在还不确定。”
“可他明明去了北海道呀?” 孙依依忽然瞪大眼,声音尖利,“难道都是骗我的吗?他其实哪都没去,一直呆在本市?”
她语气中恼火的成分,明显多过悲伤。
第三章
“我们也很困惑,” 阎冬城顿了顿,“所以,请你再仔细回忆,白勇离家前的情形,是否有之前遗漏的细节?”
“唔,他提前两个月订好了机票……”
“他说过打算约朋友一道去吗?”
“没有提过。”
“他平时是独来独往的人?”
“不是,他去哪都呼朋唤友一群人,不会独来独往。”
“那么他独自出国旅行,你不觉得奇怪?”
“我就是很奇怪呀!” 孙依依急切地跺脚,“不瞒你们说,我请旅行社工作的同学,偷偷帮我查了航班名单。我一个名字,一个名字核对,没有发现白勇可能认识的女人。”
“你担心他外面有女人?有什么迹象?”
“迹象倒是没有……” 孙依依犹豫地说,“他天天回家,只是有时心不在焉,回到家就呆在他的音响室里。”
“音响室?方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