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片刻,然后终于想起来,在 9 个月前,他曾经在高德地图上输入过这个名字。
距离他 33.8 公里。
他在地图上用目光把路径描摹了一遍又一遍,而后妻子歇斯底里的面孔浮现出来,他关掉地图,忘掉这个地方。
但就像十六岁那年的鲜活记忆一样,有关那人的点点滴滴,被他用属于成年人的冷漠层层包裹掩藏,但这些记忆不仅未曾消失,反而如蚌生珠,长久地自灵魂深处生出痛楚来。
小区外有早起忙碌的早餐店主,救护车动静太大,看热闹的人不少,沈路放下车窗,便听见了议论声。
“听说是跳楼了,还在月子里呢!”
“还有得救吗?几层跳下来的?”
“顶楼,你说有的救吗?就是可怜了孩子,没满月呢就没了妈。”
“有什么想不开的,年纪轻轻的。”
“估计是在婆家受了委屈吧。”
……
沈路下意识把车停了下来。
出事地点距离小区门口很近,从门口依稀可以看见几个白大褂在里面。
有个白大褂大声呼喊,声音盖过了所有人:“麻烦大家让一让,患者伤得很重,请不要耽误我们抢救!”
另一个尖利刻薄的女声:“救什么救?她自己寻死,连儿子都不顾了!她害得我家家宅不宁,就是个扫把星,让她去死啊!”
白大褂语气很急:“请不要触碰病人,她头部有伤,哎你、你是患者丈夫吗?我跟你说现在情况很急,必须立刻送去医院抢救,她不是直接落下来的,有树挡了一下,及时抢救的话还是有希望的。”
“你骗人,你就是想多收钱,谁打的 120 啊?这是十一楼,跳下来怎么可能还活着?你还不让我靠近,是不是她其实已经死了,你还想拉去医院做做样子多收点钱?”
女人聒噪不休,男人一声不吭,白大褂急得不行。
沈路走进去,1 米 92 的身高在这个南方城市里颇有压迫力,他拨开人群,想帮白大褂一把,目光触及躺在担架上的人,却如同当头一棒,眼前发黑。
“宋君白!”沈路耳朵嗡嗡作响,没听见自己到底喊没喊出声。
但这大约是十年来,他第一次想要叫出这个名字。
一直沉默的男人倒是开了口:“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她?”
“都让开,送她上车,我看谁敢拦着!”沈路没看他,好不容易才找回理智,抖着手去赶人,给白大褂留出路来。
“你是谁?你凭什么替我家做决定?”
沈路压根没听见他说什么,眼前一阵阵地发黑,隐约看见有人扑过来,大约是还想拦着,他抬手一拳过去。
立刻便多了几个人脸色不善地围过来,沈路挡在他们前面,只觉得眼睛里一点一点地烧起来。
“救她,钱我付!”
白大褂是个年轻的男医生,催促一起抬担架的:“快快快!救人救人!”
旁边另一个医生犹豫道:“可是他都不是病人家属。”
白大褂眼睛毒:“管他的,先救回去再说,等会报个警,刚那人有钱,手上那块表就够救命了,别怂。”
咔嚓一声。
沈路手上那块够救命的江诗丹顿被一个拿棍子的人打得粉碎。
但好歹挡了半下,让棍子没直接落头上。
沈路牵了牵嘴角,额头上有温热的血淌下来。
他一把扯下开线的高定西装,稀里糊涂地想,自己真是被这身板正的皮束缚太久手艺生疏了,这要是十年前,这群垃圾也就够他五分钟的。
一脚蹬开拦路的人,他跌跌撞撞往救护车跑。
不打了,自己得活着。
宋君白还等着他去救。
他跑到救护车旁边,被白大褂眼疾手快拉上了车。
而后一头栽倒。
有医生道:“哎哎哎怎么晕了?”
白大褂拍板:“快快快开车!报警报警,让直接去医院!”
……………………………………
久等了,磕头。
不要被第一章 吓到,其实是个甜文,信我。
土锤少年和他惦记了十来年的白月光的故事。
双穿越,互相暗恋。
是我爱的老甜梗。
* 作者最后修订时间:2021-05-19
第二章 怎么不哭了呢
油腻腻的木桌,板凳。
热腾腾的馄饨,汤底。
门口的“老纪馄饨店”四个字掉得缺胳膊少腿,门开着,里头没空调,两侧墙壁上八个壁挂电风扇呼啦啦吹着。
宋君白要了一碗芹菜猪rou馅儿的汤馄饨,老板是个懒洋洋的年轻人,动作倒是利索,没一会儿便端了上来。
汤底里加了虾皮紫菜榨菜碎,鲜得很,馄饨皮薄馅儿大,这小镇的馄饨和别处不大一样,馄饨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