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一辆马车疾驰飞奔,穿梭在密林的小道上,在雪地里留下道道车辙。
荆府内还沉浸在悲痛之中,荆夫人还哭的泣不成声。荆川宁站在一旁安慰,一双眼眶微红,他明白,大哥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荆相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略带颓废的坐在木椅上。他为世家之首,对子嗣也颇为严厉,但是面对选择,他从来都不会强迫任何人听从他的想法,反而更加尊重后辈自己的意愿……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选择错误了也怨不得别人…
马车在荆府门口停了下来,沈言背着荆川明敲门,抬眼看了眼朱红色大门头顶上的木底金字,气势磅礴的两个大字——荆府。
他没有做多的思想,敲着们的速度愈发的急切了。
门口守着的两个家仆开门便看到浑身是血的荆川明,面色大惊,立刻转过身向主屋跑去。
剩下的那个家仆领着沈言在后面跟着,面色惨白,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不知这位公子从哪里看到的我家少爷?怎么都是血呢?”他额头上冒着细汗,一双眼睛透露着惊恐。
他们家少爷武功高强,长年在战场上与死神搏杀,多次从鬼门关中脱险,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荆川明,像是在血泊中滚了一圈,血ye还顺着衣角滴落。
“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回来了!”先走得那名家仆狂奔,边走还便喊,早在主屋的荆家人便听到了他的声音。
荆夫人擦干了眼泪,一脸震惊的走向门口,荆川宁搀扶着他,她声音颤抖:“是听错了吗?川明回来了?!”
荆川宁也是满脸欣喜,他搀着荆夫人的手,激动的说道:“没有听错!是大哥回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荆夫人低喃着,她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速度快的连荆川宁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急忙跟了上去,身后还有眉头禁皱的荆相。
家仆跑到荆夫人面前,气喘吁吁的还没来得及说话,荆夫人便扯着他的胳膊往后瞧,声音急躁:“少爷呢?他在哪?”
家仆喘了口气,满脸凝重:“夫人,少爷他受伤了,浑身是血。”
就在此时,沈言也背着荆川明赶到,众人脸上的欣喜顿时消散,直愣愣的看着浑身是血的人,来不及反应便听沈言说道:“快叫大夫!”
荆川宁立刻反应过来,“我去叫大夫!”说罢转身便朝门口方向冲去。荆夫人连忙凑到沈言身后看着荆川明,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来是刷刷的往下流,边跑边问:“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都是血啊!儿啊,别吓我了行吗?!”
她拿着帕子胡乱的抹着泪,终于在众人慌忙时将荆川明放入了床榻上。他的面色苍白,禁闭着眸子如同睡着了一般。面上也染着鲜血,只留下一张毫无血色的唇瓣微抿。
胸口刺的断剑还残留,鲜血止不住的往外突突,嫁衣的布条缠绕在胸口,火红的颜色完全浸shi。
“沈太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荆相一脸严肃,鼻尖的血腥味已经快去蔓延在整个房间。他掐着桌角,尽力维持自己的冷静。
此时终于安静下来,大夫还未赶到。荆夫人往荆川明的口中塞了一片人参。她颤抖着手,逼迫自己不去想她儿那已经没了的呼吸。
“和亲队伍遇刺,荆元帅为救殿下身负重伤。”他声音低沉,最后的四个字更是气若游丝,喃喃着没有出声。他明白,这哪里是身负重伤?明明人已经……
他的眼神晦暗,没有去看荆夫人那宛如丢了魂魄的表情。房间内陷入死寂,荆相眼眶猩红,他死死的盯着沈言的表情,像是在怀疑他有没有撒谎,“敢问沈太子,可知那刺客是谁派来的?”
沈言抿唇,抬眼警惕的看了眼荆相,示意身旁还有家眷,荆相收到他的眼神,随后抬手,整个人恭敬有礼:“请沈太子移步。”沈言点头,此时容七背着陷入昏迷的伶嫣进了屋内。众人看向他,一脸凝重。
伶嫣的身上也没有好到哪去,手臂的血已经凝成了血痂,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密布,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每一道伤口都是冲着致命点去的,她额头上还冒着冷汗,梦魇中不知喃喃什么,苍白的唇干裂。
“这……”荆夫人捂着嘴吃惊,一双眼睛带着不可思议,泪珠似断了线的珍珠,一粒一粒的往下落,她不敢碰容七身上的少女,生怕一动就如脆弱的瓷娃娃,“嫣儿……这……太后娘娘看了该多心疼啊!”她只敢扶着容七,送到了隔壁屋子的床榻。
两个房间只隔着几步,容七守着伶嫣,荆夫人又重新回到了主屋。这时荆川宁带着大夫踏入屋门。在门口就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大夫见此走到床榻,第一次见到有人伤的如此之重。大夫眼神怪异的看了一眼屋内的众人,探出手试了试鼻息,面色为难。
“夫人……荆元帅已经……”他试探的抬眼,所有都满脸不相信,荆川明是他们心中的战神,经历过九战沙场的不败神话,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大夫……大夫您给好好看看,真的没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