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骗她,荆氏虽然眼睛看不清,可心里却明白着呢。
沈言和赵嬷嬷站在帘外,默契的谁也没有进入打扰这两个人。
伶嫣守在荆氏身边,眼神坚定:“nainai放心,和亲的人不会是我,我还没有好好的给皇nainai尽孝,怎么可能离开呢?”她的语气温柔,落在荆氏耳中却带着哄骗。
“是啊,嫣儿还未给哀家尽孝,怎么能离开呢……”荆氏喃喃,抓着伶嫣的手愈发的紧了。
嫣儿用力的点点头,“nainai放心,相信嫣儿,乖乖的养病,无论听到什么都要等着嫣儿回来,相信嫣儿!”她看了眼窗外,南皇这几日每天晚上都会隔一个时辰去怡安居检查她是否在屋内,所以现在她的时间不多了。
荆氏脑海中回荡着这一句话,等嫣儿回来,一定要等她回来……
“皇nainai信你。”荆氏抓着伶嫣的手,依依不舍的看着她。
伶嫣也舍不得,可是却无可奈何,她随着沈言离开,转过头来细心叮嘱:“nainai你这几日一定要好好喝我为您准备的药,一定要养好身体,嫣儿希望再次见到您的时候是一个健康强壮的皇nainai。”
荆氏转过了身,没眼看离开的伶嫣,她怕她忍不住将她留下。背着身子躲在了床榻的一角,“好,哀家听你的。”她的眼中泪光滑落,落在了被子上,绽开了朵朵涟漪。
*
已经一日未见沈言了,而明日便是和亲的日子。南皇派来了嬷嬷为她试穿嫁衣,这是伶嫣第一次穿上嫁衣,却不曾想是这种情形。
没有嫁给自己喜欢的郎君,没有正儿八经的三书六聘,没有一见钟情和长相厮守。只有匆匆忙忙的赶制,和一道和亲的圣旨。明天一早就要离开皇城前往匈奴,沐紫一整天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整理自己的衣物,拿上了几件重要的东西。
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雪花,伶嫣试穿着嫁衣走出大殿。她的眉头上被点上了花钿,眉尾也被用眉笔微微的挑起。伶嫣觉得这是她最漂亮的一天。可惜天空中下雪了。
没准这是她看过皇城中的最后一场雪呢?
伶嫣垂下眼眸,眸中划过悲痛。纪氏还未倒,真凶还未现,而她却要离开了……真是不甘心呢。
伶嫣抿着唇坐在了大殿门口的台阶上,守着门口的侍卫突然撤退,伶嫣一愣,只见李公公出现在大门中央,面上还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三殿下,圣上有请。”
南皇?
伶嫣面色平静,若是放在前日的话她可能还有些欣喜,但是随着时间的流失,失望变成绝望,到现在已经一丝一毫都不期待了。
伶嫣点点头,把嫁衣褪下,换上了平时穿的衣服,跟在李公公身后终于光明正大的出了怡安居。
南皇不许任何人前往怡安居探望三殿下,所以静妃和楚凌风只能站在长廊中看着伶嫣。伶嫣看向楚凌风,递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继续跟在李公公身后。
楚凌风抿着唇,安安静静的站在静妃身后,捕捉到了伶嫣最终一闪而过的“放心”。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楚凌风难掩落寞的神情。“真的……没有余地了吗?”他喃喃,看向静妃寻求答案。
静妃只是攥紧了手中的佛珠,失神的摇摇头:“圣上虽然平时受世家约束,但没到他下定决心时,谁都不会动摇他的想法。”换句话来说,就是生性倔强偏执。他决定舍弃伶嫣,若是没有更大的利益摆在他面前,是根本就不会动摇的。
是这样吗?
楚凌风转头看了一眼他们刚刚走出的议政厅,回忆起小时候南皇亲自教授他国策的时。那时候纪氏刚刚处置了新来的妃嫔,长公主刚刚出嫁,容妃风头正盛。世家贵族执政朝廷,皇权王族落了下风。那时的南皇站在他身边,说要做一个明君,就要先学会忍。
他把楚凌风手中的书扔到了湖中,目光晦暗不明,“忍,不止要面对世家贵族者忍,更要忍□□,忍贪念。身为上位者,情不能有,贪不能有。斩断一切,才能无敌…”他懵懂的看着南皇,第一次产生了疑问,他是真的无情无欲,还是真的把这一切藏于心底?
如今看来,他也逐渐的迷失在了权利欲望之中。不是因为忍,而是因为贪。
伶嫣的脚步缓慢,一刻钟的距离硬生生的被她拖到了半个时辰。伶嫣跟在李公公身后,可怜兮兮的解释:“这是本宫最后一次看着皇宫了,不能再让她多看看吗?”
李公公哀叹一声,他身为跟随南皇的左膀右臂,早已看多了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三殿下也不过刚刚及笈的年岁,却要孤身前往异国他乡,着实也让人可怜。
推开议政厅的大门,伶嫣见到了有些生疏的南皇。她盯着南皇,眼神中无欲无求。就这样看着面前明黄色的南皇,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行礼。
南皇放下手中的笔墨,威仪的挺直了身,勾起了假惺惺的笑容:“嫣儿来了。”
伶嫣淡淡的点头,“嗯。”
“明日便是大婚,你作为代表楚南的公主,想要些什么赏赐?”南皇见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