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馆的正对面便明晃晃的挂着大理寺的牌匾,这位置倒是选的不错。
姜朝月走了过去,寻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
老妇见有人来,还是个容貌明艳的女子,顿时就消了睡意,毕竟这条街上可是见不到什么女子,更何况是这般好看的。
“姑娘,要吃些什么吗?”
老妇的口音听起来像是南方那边的,说起来颇有股女儿家的柔意在里边。
“馄饨店除了馄饨还有什么吗?”
这个姜朝月的确是不知道了,自己也不过第一次过来。
那老妇人笑了笑,开始给她念起这小馆子里边的特色菜来,“我们这儿有鲜rou馄饨,三鲜馄饨,虾rou馄饨还有素菜馄饨,姑娘你可有中意的?”
说到底,不过是换了个芯子罢了,姜朝月要了碗虾rou馄饨。
大理寺的牌匾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这地方倒是也符合那人的性子,指不定他在里边待的多舒服。
不过仔细想来,自己却已经有十余年没有见过那人了,姜朝月自己也奇怪,为什么偏偏就将这个人记了这么久。
她今日来到是要看看,究竟这人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如今又长成了什么模样。
想来他儿时便生的好看,如今也不会丑到哪里去才是。
馄饨端上来了,冒着热气,在这大热天气里,看着都心烦,不过倒是闻起来鲜的很。
“姑娘,喝碗绿豆汤吧,让馄饨先凉一会儿。”
那老妇又端了碗绿豆汤过来,“老婆子送姑娘的,这天气喝绿豆汤才是最解暑的,那些官老爷们散值以后好多都要来上一碗,每日都还卖不够。”
姜朝月接过碗,想了想,尝试着问道,“那您这几日有没有注意到一个来大理寺任职的新面孔,应该是生的很好看,让人感觉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其实她觉得自己这么问有些奇怪,哪有人用和别不一样来形容人的。
那老妇想了想,突然笑着看她,“这人老妇还真的注意到过,的确是生的好看,也的确是和别人都要不一样一些。”
然后又指着对面说,“那姑娘还要再多等一会儿,要等到所有人都走完了,等到老婆子要收摊了估计才能见到他。”
姜朝月眨了眨眼睛,心下却更加期待见到他起来。
申时过了一会儿,大理寺中才陆续有人出来,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来这边,买上一碗馄饨或绿豆水。
姜朝月坐在那个地方,眼睛却是一刻也不松的盯着门口,惹得众人一阵侧目。
有人开始低语起来,却不知是从同伴那里听到了什么,面上露出惊愕的样子来,却又很快的掩了下去。
按照老妇所说,的确是等到了她收摊,那门中才缓缓而出一个颀长的身影来。
姜朝月心中一震,手不自觉的抓上桌沿,将目光移开,按下心中的悸动,似有若无的瞟过去。
来人眉目冷清,像是含着一块冰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冷肃之气,却偏偏想让人再靠近一些。
一如初见时的那天气,就连那衣裳也是件月牙白色,眉如远山,清隽携远,还是那么好看。
可他却仿佛没有看见坐在那儿显眼的不得了的姜朝月,就连个眼神都没施舍过来,径直的走了。
见他走了,姜朝月连忙跟上,在不远也不近的地方,默默盘算着该怎么搭话才是。
紫色的裙摆在空中摆了一个圈儿,划出一道绚丽的弧度。
那只流苏钗还是在手中握着,上边的流苏都要被她给晃打结了。
前面人的背影笔直修长,走的看似不快,却让姜朝月跟不上,几次都要落后一大截。
突然她心中灵机一动,踮着脚尖轻声往前快速的多走了几步,然后把手里的钗子往宋钰的脚下丢去,却没想手里没个准头,给砸到了他背上。
眼见那人停了下来,姜朝月软软的往地上一倒,装作是崴了脚的样子来,皱着眉头好不可怜,却不想被那阳光炙烤了一整天的石板烫的闷哼了一声。
“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奴家一不小心把脚给崴了,这头上的钗子就这么滑了出去。”
宋钰捡起地上的钗子,然后目光移到距离他大概十多步的人身上,“公主的钗子还是收好吧,免得再误伤了他人。”
姜朝月面上一滞,“公子你在说什么,奴家怎么听不懂。”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宋钰不知道怎么挑了两下,那钗上的流苏就又散开了,发出细细的叮铃声。
“公主还是快起来吧,地上不烫吗?”
“……”
姜朝月木着一张脸站起来,背后的手不动声色的摸了两下被烫到的地方,心中暗暗叫痛。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明明这人也没有见过自己,莫非他也像自己一般记了自己十多年不成?
这么一想,姜朝月又走近了几步,抬眼看他,撞进一双好看的眼睛里,但里面却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