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覃萋姑娘夸奖。”
覃萋微挑右眉,笑着用手指缠着衣带,让它卷在自己手指上。
“不客气。实话罢了。”
不待王瑱退后,覃萋放开这缠卷的衣带。
马车已经停在王府门口了。
两座高昂着头的石狮子矗立在门口,神情威严而不凶狠。站在门外的家奴脸色平和,姿态恭敬。
衬着一派黄昏暖色,这百年古宅雍容冷静地坐落于琅琊东北长街上。阳光滑到屋檐檐角,流转出一抹高傲的华光。
“二少爷,到了。”
应温从马上跳下来,走到马车旁边,对着马车内的人道。
听见此声,王瑱看向覃萋。
覃萋笑着,将衣带缠完了。她抬眸看着王瑱清隽的眉眼,软语道:“六郎,我舍不得你……”
这样娇软的声音,缠绵的语气。
若换成他人早就酥软了。
可王瑱只是微微一笑:“覃萋姑娘说笑了。”
覃萋也不在意,松开了衣带。
让他下车。
但是,在王瑱撩开车帘欲离开时。
那宽大墨白袖袍下的手被另一只轻轻握住。
肌肤相触。
一温热一冰凉。
不待王瑱回头。
那只手便松开了,手指如烟似雾从他的手背上划过。缠绵而不粘腻,只有几分娇怯,几分风流。
车帘被放下了。
王瑱面色如常地下了车。
应温上前。
看着自家少爷。
第110章 思公子兮徒离忧
青铜铃挂在主屋的风檐下,顺着风的痕迹,摇晃出清脆的声音。当铃铛束着白巾时,为丧。此刻。王瑱抬起头,眸光划过那斑驳铃铛,唇角流过一抹淡淡的笑。
没有白巾。
“六郎君,老夫人唤您。”穿着朴素,气质端庄的女史走上前来,对着站在门外的王瑱行礼。
王瑱点头。跟着女史入内堂。
内堂坦荡、光亮。戴着朱紫抹额的老夫人正闭目养神,手里唯有一串楠木佛珠不停转动。
老夫人听见脚步声后,抬起头。
“六郎。”
她神情和蔼,却不慈爱。
始终带着一种当家夫人的端庄与肃穆。迎着淡金的阳光与漂浮的檀香,她的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古老的气息。似乎已与这座老宅融为了一体。
“孙儿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万安长寿。”王瑱撩起下摆,双膝一弯,跪到在冰凉的地上,姿态乖顺。
老夫人点点头,看着王瑱。
王瑱看着地面,神情平淡。
过了一会儿,老夫人道:“你归家匆忙,汝父不知。现下我已派人去唤他前来,你二人许久未见,自当长谈。”
王瑱乖顺答应。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王瑱起身。
王瑱起身后不久。
王家长房长子,亦是现在当家之主,王赟光走了进来。
王瑱听闻脚步声,转身,迎着来人的脸,微笑:“见过父亲。”
王赟光看着王瑱,脸色铁青,并未说话。
老夫人看见王赟光的表情后,不惊不怪,淡淡道:“有芳,见到六郎后,可是心里安慰了?”
王赟光冷冷一笑:“母亲。一个离家多年,就连中秋小年也不回来的不孝之子,如今无成无就匆忙归来,如何得以安慰?”
老夫人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王瑱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六郎有罪,还请父亲原谅。”
王赟光大手一摆,眼里闪过极为厌恶与憎恨的情绪:“有罪?你是不孝,不敬,还是不恭?于我王家,有何干系……”
“王赟光!”老夫人抬眸直视王赟光,冷声喝道。
被母亲一声冷喝惊住了的王赟光哑了声,攥紧手,脸色却还是难看得紧。
老夫人抿了抿唇,转眼看向王瑱:“你父亲是担忧你久违归家,心里急切,说话乱了分寸,你别见怪。”
王瑱道不敢。
他语气平淡,根本不在意亲身父亲视他如脚边污泥般的神情。
老夫人点点头:“你归家匆忙,满身疲惫。赶紧回房休息吧。待明日午宴,与家人相见。”
王瑱应下,退了下去。
待王瑱离开。
老夫人便冷了脸色,看向王赟光:“你若还想你家主之位站得住脚,我长房一脉仍是王家砥柱,便多收敛些!”
王赟光脸色难看:“母亲,我长房一脉虽然子嗣单薄,却不差一个……”
“砰——”
老夫人的左手狠狠地拍在了青鸟拐手上。
“虽然我身居内宅,却亦知道这些风言风语。有芳!你乃王家长子!岂不知合力同心为团结族人之根本?!如今姿态,当真枉为王姓子!”
她一